“今天你带我到江城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邹小七问道。
祁曜清淡的看了她一眼,其实他早就猜到了邹小七肯定有话要和他说,从出来江城就一言不发,真没想到她问得居然是这个。
“没有,只是带你来逛逛”。
每天让邹小七呆在军营里,祁曜是真的怕她会闷坏了,今天带她到江城只是让她出来透透气,没想到她会把他的好心想歪,走到这一步,他祁曜暗自神伤也于事无补。
“真的?”
“站住”
邹小七刚问完祁曜就看到她和祁曜前面挡着一个人,不是陶山还会有谁。
邹小七见是陶山乐了,双臂环胸,一派悠然,道:“怎么了,你还不服气了?”
“你砸我招牌,就想这样走了?”
邹小七冷哼:“砸你招牌,就你招摇撞骗卖不起作用的跌打药还有招牌!”
陶山一听这话,气的坐在地上撒起泼来,“我不管,你要赔我钱”。
祁曜莫名其妙,从陶山的腿上迈过去径直走了。邹小七绕过了陶山,紧随其后。
“我生在江城,从小就没了爹娘,好不容易找了个活计不用讨饭,不用跟那些畜生抢饭吃了,还被你们搞砸了,陶山抹了抹脸上的泪”,继续道:“我怎么招摇撞骗了,那些跌打药都是货真价实,我用钱进的货,没人受伤我怎么卖药,再说了,那些南北街的管事就是好东西了吗?持强凌弱,有事没事就收保护费,我从他们身上捞钱怎么了,我坑蒙拐骗,我那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我是老百姓”。
邹小七听着身后传来的鼾声鼾气的哭喊声,心里还是狠不下心来,转身,跑到陶山身边,用脚踢了踢陶山的腿,道:“喂,你别哭了,大小伙子坐在道上哭,多难看”。
陶山头扎在怀里,抖了抖手臂,哭道:“不用你管,你们这些从小锦衣玉食,含着金汤匙长大的,吃甜不管酸的主儿,知道什么是天灾,知道什么是人怨,知道什么是饿肚子吗?”
邹小七囧了,瞧她捅出来的篓子,活像她就是让陶山饿肚子,惹起天灾人怨的罪魁祸首。
邹小七做俯首认罪状,道:“我知错了,你就原谅我吧”。
祁曜看见邹小七在跟那个无赖道歉,走到她身边一把拉过了邹小七道:“不用理他,就让他在这里撒泼吧,咱们回去”,说完就往军营方向走。
“是啊,是啊,不用管我,让我自生自灭好了”,陶山偷眼猫着邹小七,他陶山长到十六岁,父母没的早,尝尽了世间百味,什么人没见过,从刚才邹小七回来好言劝他,他就摸清了她是个心软的人,这一点也要好好利用。
邹小七甩开祁曜的手跑到陶山身边,问:“那你想怎么样?”
陶山抽了抽鼻子道:“我现在回不去江城了,我也只能和你们回去”。
陶山心想,要是眼前这位金主不同意他就继续哭,他就是那种抓住别人软肋绝不放手的人。
邹小七答应了,除此之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陶山高兴的跟着邹小七回去了,在路上祁曜一句话都没有说,对于邹小七的善良,祁曜也只有无奈的份儿。
“你,你,你们住这儿?”陶山指着面前的军营,结结巴巴的问道。
“是啊”,邹小七回答的很坦然。
“这里,这里可是东晋军营啊!”
“我们本来就是东晋人。”
陶山吓得跪在地上面如死灰,心里想着要跑走,可那两条腿就是不听使唤。
“你们会杀了我吧!”陶山纳纳的问,他虽然不是西商兵,怎么说也是西商的子民啊!邹小七和祁曜想杀他也是情理中的事。
祁曜进了主帅营,而邹小七来了兴致想要逗逗陶山,“杀不杀那就要看我心情了”。
“啊?那,那你放我回去吧”。
“不行”,邹小七果断道,随后又看到陶山一脸的要死相就不忍心了,“你没有父母是吧!”
“啊,是”,陶山说完就低下了头。
“那你和西商有没有更深的关系?”
“我是西商子民,可我这子民当的都管不起我的肚子了”,陶山苦笑,这十六年来,他有十五年都是在饥饿中度过的,他对西商简直是毫无感情。
“只要你不是西商的探子,我就不会杀你,不但不动你分毫,我还会保护你,不在让你饿肚子,不让你受伤”。
邹小七也不知道为什么,见这孩子在路上哭,说出那些感人肺腑的话,她就打心眼里心疼这孩子,从小就没了父母,他一个孩子是怎么过来的,也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了。
“你对我真好,从来没人对我这么好过,我可以叫你哥哥吗?”
“娘娘回来了”,一个悦耳的女声传来,主帅营旁的一处营帐中走出一位曼妙少女,唇红齿白,娇俏可人,一袭绿色柔纱衣裙趁得她更加娇态百出。
代好走到邹小七身边,道:“娘娘这一路辛苦了吧,奴婢给您准备了桂花银耳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