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树稍。
萧成宇没有回来,前去接应的徐全有也没有回来,林雪漫开始坐立不安起来,不会又出什么事了吧?
“夫人,今天赶了这么长时间的路,一定累了,还是先吃点饭吧!”阿梨推开门,端着饭菜笑盈盈走进来,月光跟在她背后洒了进来,地上银白一片,她见林雪漫在屋里来来回回地踱着步,心事重重的样子,便放下手里的木托盘,劝道,“夫人不要担心,大人他们很快就回来了!”
上次的事情历历在目,现在想来,依然让人有些后怕。
“先放下吧!等大人回来一起吃!”林雪漫停下脚步,坐下来,抚额说道,想起柳姑姑,想起路上那些横七竖八的人,一时间,感到心乱如麻!
窗外,没有风,外面的树叶一动不动,天气有些闷,有夏蝉有气无力地隐在树里鸣叫着,屋里有些昏暗,阿梨上前挑了挑桌上昏昏欲睡的蜡烛,烛光跳了一下,屋里亮了许多,她见林雪漫脸上的神情很是凝重,也跟着轻叹了一声,转身倒了一杯水,放在她面前。
林雪漫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润润了有些干涩嗓子,扭头看了看床上的孩子,又道:“今晚让麟麟跟着你们睡吧!”
阿梨和乳娘住在一个屋里,方便照顾孩子。
“嗯!”阿梨应道,轻手轻脚地走到床前,弯腰抱起孩子,浅浅一笑:“夫人,那我先回屋了,您有事喊我!”
“去吧!”林雪漫冲她勉强一笑,“记住多给麟麟喝点水,天这么热,别让他上火了!”
“嗯!我们今天刚去山上装了好多山泉水呢!”阿梨浅笑道。她很奇怪林雪漫一回来,竟然没有问店里的生意怎么样,这些日子。都司的人常常去吃饭,楼下几乎是座无虚席。楼上的雅间也经常客满,他们大都是来吃海鲜的……。
她见林雪漫没有问这些,也不便再说什么,只是抱着孩子不声不响地退了下去。
过了一会儿,外面传来一阵嘈杂声,夹杂着纷乱的马蹄声。
回来了!
林雪漫心里一喜,忙推门奔了出去。却看见徐全有一脸黑线地走进来,见了林雪漫,悻悻地说道:“夫人,属下赶到并州城外的时候。没有见到大人,找到现在,也没有找到……。”
“没有找到?”林雪漫心里一沉,前后不过半个时辰,他能去哪里?难道是遭遇了什么不测?她不敢想下去了。又急急问道,“有没有看到柳姑姑?”
柳姑姑提前走了半个时辰,应该就在他们前面的……。
“没有!”徐全有摇摇头,朝身后一挥手,见几个衙役押着一个少年走了过来。那少年脸黑黑的,看不出五官,风尘仆仆的样子,嘴唇干裂,像是赶了很远的路一样的疲惫,徐全有推了他一把,说道,“夫人,这小子当时就在附近,一见我们,就跑,所以就把他带来了!”
“哼,你们不追,我能跑?我什么也不知道,你们抓我干什么?快放我走!”那少年挣扎道,“你们衙门的人到底讲不讲理啊?无凭无据就乱抓人,我要告官!”
这少年显然正处于变声期,嗓子有些嘶哑,大概十四五岁的样子,听口音,是渔州人!
林雪漫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他,他身上的衣衫虽然沾满了泥污,但质地却是很好的,而且还是那种精品花团锦的料子,显然还不是寻常家里的孩子,脚上的靴子样式比较新颖,完全是一副富家子弟的派头。
“嘿!小子,你不跑,我们能追你吗?分明是你心里有鬼。”说着,徐全有踢了他一脚,“这是我们夫人,有什么话就对夫人说吧!”
“你凭什么打我,我犯了什么错了?”那少年怒道,两眼喷火似地看着徐全有,挥拳打过去,“我跟你拼了!”
徐全有一侧身,闪过他的拳头,顺势抓住他的胳膊,圈在身后,冷笑道:“小子,你还嫩着呢!”
“放开他!”林雪漫挥手制止了徐全有,上前问道,她走到那少年面前,冲他淡淡一笑,柔声问道,“这位公子,你叫什么名字?哪里人?”
徐全有闻言,顿时松开手,厉声道:“夫人问你话呢!你给我老实点。”
“本公子叫杨子花,灵州人!”那少年看了看林雪漫,揉了揉胳膊,不以为然地说道,“夫人问完了,我可以走了吧?”
“想走?门都没有,小子,你说,你有没有看到我家大人?”徐全有又走上前问道。
“你家大人是谁?我认识吗?”那少年见徐全有朝他走来,身不由己地后退了几步,重新审视了一番面前的这些人,又问道,“这是哪里?”
“这是并州知府府衙,我问你有没有见到我家萧大人!”徐全有见他满脸疑惑的样子,忍不住又上前踹了他一脚,“你小子不要在这里装疯卖傻了,搞了半天,你连这里是哪儿都弄不明白?”
那少年听他这样说,愣了一下,虽然被徐全有冷不丁踢了一脚,却没有了脾气,他忙问道:“可是萧成宇萧大人?”
“正是!”林雪漫见他这样问,心里便腾起一丝喜悦,她忙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