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音略一迟疑,最终还是伸手接过了对方手中的兽皮古卷,拿在手上仔细地查看了起来。而吴原见余音一副大感兴趣的样子,则脸色不由一喜。
兽皮古卷的材质不知用的是何种妖兽的兽皮,坚韧异常却又十分地柔软,摸起来很舒服。封面之上,除了正中心处的四个篆体小字,写着大衍宝经外,其余的字迹竟全部都是妖文,且字迹呈现暗红色,应该是用特制的朱砂书写的。
古卷是用一大张兽皮制作的,但折叠的十分规整,像是一本书一样。展开以后,面积约有半丈方圆,触目一片殷红,竟写满了密密麻麻地妖文小字。
余音对妖文已经略微精通,只是草草一读,便多少有些了解,上面应该是记载着一门功法神通,且似乎是关于卜算之术的。当然,详细的内容要仔仔细细地研习一番,才能真正地明白。
“这卷《大衍宝经》既然是你的家传秘籍,又为何会随意赠送旁人,况且上面的字迹我更是半个都不认得,莫非是存心戏弄与我不成?!”余音思虑片刻,沉声说道。
吴原闻言面色微红,连忙解释道:“师傅莫怪,徒儿绝非有意欺骗。此经的的确确是徒儿世代家传,已经有许多代,早都已经记不清楚了。上面的文字我也不认得,但此卷乃是先父在临终之前才郑重其事地交付于我手中的,想必应该十分珍惜。不瞒师傅,徒儿也曾偷偷地临摹了个别字迹,四处找学问深厚之人询问,但却根本一个能识的也没有。反正书卷放在徒儿这里也是空有宝山而不能入,又见师傅宅心仁厚、武艺高强,这才以此为拜师礼,希望能得入师傅门下,这也是徒儿手中唯一有些价值的东西了!”
“原来如此,可你将这样一卷我根本看不懂的古籍作为拜师之礼,未免有些可笑了。况且,在下也从未说过要收你入门的,何来拜师之礼一说。但是实不相瞒,在下一向对一些稀奇古怪地东西比较感兴趣,你不妨将此物卖给我,价钱方面可以商榷。”沉吟片刻之后,余音才缓缓地说道。
吴原闻言却面色一白,紧咬着嘴唇不发一言,良久之后才蓦然正色道:“弟子自幼父母双亡,从小便孤苦无依,依靠着替人看相而勉强骗些银钱糊口。但是弟子扪心自问,这些年从未做过任何一件有愧于天地良心之事,从未欺骗过真正的穷苦之人,更不时接济一些老弱妇孺。当然,说这些,也并非希望师傅可怜我,混迹江湖多年,自然也明白有许多事情强求不得。既然师傅心意已决,弟子就恭祝师傅好人好报,这厢先行离去了。”说完,他起身就要离开。
“慢着,”余音却叫住了他,兀自轻笑了起来,随即面不改色地说道:“果然是江湖老手,字里行间都绵里藏针,仿佛我若是不收下你便天理不容了。但恰恰在下最不耻的就是这一套,这个世间可怜之人何其多,余某力所不及!”说着,他微微一顿,又指了指自己手上的兽皮古卷,淡淡说道:“在下想要买你的家传古卷,而不是抢,你不妨开个价吧!”
吴原愣愣地望着余音,迟疑了片刻后,才无可奈何地说道:“弟子刚刚所言,句句发自肺腑。至于《大衍宝经》,根本就无人能通,也值不了几个钱,全当做是送给您了!”
“哼哼!世上从来没有平白无故受人恩惠的道理,这里是黄金五百两,应该足以。你拿着吧,从此以后我们再无瓜葛!”余音一撇嘴,从口袋之中掏出了几块硕大的金元宝扔给对方。
吴原下意思地接过了黄金,终于叹息了一声,告辞之后,转身离去。
直到吴原的身影远去,贺兰才突然拉过余音的手臂,仰着头轻轻地说道:“师傅,他看起来好可怜啊!”
余音却微微一笑,伸手拍了拍她的小脑袋,颇有深意地对着两个徒弟说道:“人心是这个世界最难以琢磨的东西,观人之时不能仅从只言片语的表面上看,必须要深入地了解。此人浑身上下市井之气颇重,为师也难以判断他那句话是真那句话是假,故而才没有收下他。”
当晚,余音在密室之中捧着兽皮古卷静静地观看着,表情带着一丝兴奋以及浓浓地疑惑之色。古卷中的确记载着一门卜算秘术,而且似乎颇为玄妙高深,但留给余音更多的还是深深的不解。
既然古卷是用妖文写就,那么封面之上又为何要用上人族语言?古卷既然是用妖文写就,那么很可能是一位妖族前辈所著,又为何会流传于人族之间?即使流转到人族手中,又为何会成为一个区区凡人家族的传家之宝?难道说,吴原的祖上曾是一位修士不成?
这些问题当然不会有人回答他,他也只能胡乱凭空猜测。然而,他掐指一算时间,已是夜深时分,便伸了个懒腰,将古卷收进储物袋之中,站起身形,向着屋外走去。
来到两个徒弟的卧室,见二人都睡的很沉,应该是白天练功练的累了,他不由地淡淡一笑,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又将房门小心翼翼地关好,并开启了小院的防护法阵,这才放心地离去。
是该去看看那个小子在做些什么了!人在什么时候最容易流露出本质?当然是一个原本一闻不名的穷小子手中突然有了一笔巨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