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嘉对高青的突然造访打乱了东方语准备第二日提亲的安排。听砚见机不可失,忙暗中吩咐手下的人去一趟“红枫舞秋”,请老管家袁安出马。
东方语扯着柔嘉走到高府大门口的影壁处,板着脸,不由分说的朝柔嘉的奶娘吼道:“郡主刚刚除服就不顾身份前来此处,你平时是怎么教导、规劝郡主的?看来,我得提醒皇上,是不是该换换郡主身边的人了?杵在那儿干什么?还不请郡主上轿回府?”接着退后一步,朝柔嘉郡主行了个揖礼,极恭敬的说道:“望郡主以天家体面为重,莫要再做如此有失身份的事,微臣恭送郡主!”说完就一直维持行揖礼的姿势,不退不让。
柔嘉轻咬贝齿,看着态度坚决,一脸漠然的东方语,“金豆子”“哗哗”的往下流。想到他对待高青和自己截然不同的一面,心里更是伤心了。不过她也是个倔强的,吃软不吃硬,用手背擦擦眼泪,毫不示弱地回道:“你以为你这么做就能叫我打退堂鼓?告诉你,门儿都没有,我不会放弃,也不会善罢甘休的。还有,谁准你对我奶娘大吼大叫的?我身边的人还轮不到你来管!哼,我们走!”说完,挺胸、抬头、收腹,大步离去。
东方语无奈的摇摇头,落寞的回望一眼,见高青的身影始终没有出现,怅然若失的往自己府邸走去。
袁安是在城门要落栓的前一刻回到京城的,行色匆匆,担心、无奈、苦恼等神情在脸上交替闪现。进了府,看到清一色的小厮、婆子,袁安眉头深锁,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提步朝内院走去。
在路过湖中小亭时。他突然停下脚步,影影绰绰中,他看见东方语正形单影只的坐在亭子里对影自酌。猛的。泪水就那么毫无征兆的流了下来,颤颤巍巍走近东方语。老泪纵横的喊道:“小公子,您这是何苦呀?”
东方语醉眼迷蒙,借着亭子外悬挂的气死风灯瞅了好一会儿,才看清面前的来人是谁?打了个酒嗝,东方语双手撑着石桌,摇摇晃晃站起来,说出的话也含含糊糊:“呵呵。安伯,您怎么来了?是哪个小兔崽子去打扰您的?让我知道了非打他五十大板不可!嗝!”话刚说完,突然像失去重心般往袁安扑来。
袁安吓了一跳,忙张开双臂接住东方语前倾的身子。慌里慌张的喊道:“小公子,您没事儿吧?干嘛要喝这么多酒?您不知道酒入愁肠愁更愁吗?还有,喝酒伤身,再怎样您都不该拿自己的身子开玩笑呀!”
东方语借着袁安的搀扶,一屁股坐到石凳上。蹙眉苦笑:“安伯,我知道,可是这儿…”比了比心脏位置:“这儿好空,空得让人憋闷、难受,只有喝了酒。它才好过一些。您说,我能怎么办?”边说边端起旁边的酒壶往嘴里猛灌。
袁安急忙上前一把夺下酒壶,转头望向隐在黑暗中的听砚喝斥:“还不将公子扶下去,让厨房的婆子熬碗醒酒汤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待会儿跟我细说。”于是,一众人围着东方语忙碌不提。
时间晃晃悠悠过了三天,就在高青拿到柔嘉郡主的调查资料时,南宫睿的一封密折也以八百里加急的形式送到了韩文谦的手上。内容不多,寥寥数语:慑于“天雷”威力,鞑靼王提出议和,然军中无擅长谈判之人,请皇上派东方宰辅前来相助。
韩文谦看得大喜过望,激动不已,“哈哈”笑道:“南宫睿真乃我大周福将也!这才多久呀?他就让向来不肯低头、不愿臣服的鞑靼人都败下阵来,真真了不得!议和?唔…这事儿还真是非东方出马不可!”细细思索了一阵,韩文谦大笔一挥,派遣东方语前去西境谈判议和的旨意就跃然纸上。
东方语在接到旨意的刹那,心头泛起了浓浓的苦涩,更是在听到韩文谦的口谕后,颓然就坐。原来韩文谦已经知道了他这段时间所做的一切,也知道高青拒绝的态度非常明显,问他,可还记得当初答应过什么?如果他自己不能下定决心,那他就帮他做决定。要知道,高青对整个大周朝的重要性是不言而喻的。
旨意不可违抗,东方语也听懂了韩文谦口谕中的潜台词,那就是警告他不要再一意孤行,执着于非得到高青不可。若真让高青起了逆反心思,置亲人、家国于不顾,他说不定会罔顾两人从小长大的情谊降罪于他的。
袁安一直都在东方语身边,看着听完旨意和口谕后一言不发、神情晦涩的东方语,他的心中微微泛疼。曾几何时,那个神采斐然、自信满满的小公子怎么变成了如今的模样?唉,“情”之一字还真是害人不浅呀!
默默的靠近东方语,袁安长叹一声:“小公子,老奴有些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安伯,您是叔父跟前的老人,就像我的长辈一样,有什么话旦说无妨。”东方语打起精神,尊敬的望着袁安说到。
“好,老奴就倚老卖老,有话直说了。小公子,这两日柔嘉郡主一直上门找您,您却避而不见,心里有何感想?再请您将自己的处境和青姑娘做个对比,认真想想她心里会如何认为,您就明白老奴是什么意思了?说句实话,老奴也希望青姑娘能做东方家的当家主母,但是强扭的瓜不甜,她的心不在您身上,就算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