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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青他们的到来,让袁天刚的精神变得出奇的好,傍晚时还喝了一碗清粥。但高青知道,这只是袁天刚的回光返照,他的时间不多了。果然,当晚子时刚过,袁天刚就陷入了昏迷,滴水不进,怎么叫都叫不醒,呼吸也越来越微弱。子时末,袁天刚慢慢地呼出他在这世上的最后一口气,溘然长逝!
老天爷好像也在伤心他的英年早逝一样,电闪雷鸣,狂风大作,暴雨倾盆,发出了“呜呜”的悲鸣!高青哭得肝肠寸断,撕心裂肺,与袁天刚相识后的一幕幕像放电影一样在脑子里出现,到最后心力交瘁,哭晕在南宫睿怀里。
东方语、楮昱然站在袁天刚的遗体前,看着他仿佛是睡着一样安详的面容,心里的哀痛无以复加。三十几个黑衣卫笔直的站在院子里,任雨水冲刷着他们脸上的泪水,沉痛悼念着主子的离世。
待到高青悠悠转醒,已经是第二天的辰时。通过楮昱然,她才知道袁天刚早有遗言,他死后就葬在祈山脚下,对外不要声张,丧事一切从简,他的坟前立一块无字石碑就可。不要高青和东方语给他守孝,只要他们两人每年清明来给他上炷清香,烧点纸钱就行了。黑衣卫甲一至甲十跟着高青,剩下的全都跟着东方语马上离开回梁地。名下所有产业给高青,但希望她竭尽全力襄助梁王起事,那样他定会含笑九泉!
于是,按照袁天刚的遗言,在停灵三天后,绵绵细雨中,高青他们准备悄悄的将他的棺椁运往相国寺一百里外一处山清水秀的地方安葬,那里有个充满了诗情画意的名字,叫红枫舞秋。
这两年,高青的个子蹿得很快,不知是营养充足还是遗传自高大山,身量已经有一米四三了。因此当她梳着垂鬟分肖髻,头上别着一朵小白菊,穿着一身细麻孝服出现时,她的清新脱俗,楚楚动人,让南宫睿和东方语看了好久都没有回过神。
高青对此无知无觉,她扶着棺椁,轻轻地说了声:“走吧!”马车起动,缓缓向“红枫舞秋”行去。
与此同时,因大雨阻路,停留了两三天的余红瑶和仇荣也再次启程,往相国寺而来。余红瑶骑着马跟仇荣并肩前行,仇荣嬉皮笑脸地看着她:“表妹,都这么多年了,你一直没找到他,还不死心吗?我听说姨父准备让你嫁给兵部尚书之子,是不是真的?”
狠狠地瞪了仇荣一眼,余红瑶粉面含煞,横眉怒斥:“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我找不找得到有你什么相干?嫁不嫁也轮不到你做主,你还是想想自己尚五公主的事吧!哼!”
“哎,我说说而已,你也用不着发这么大的火吧?”见余红瑶抽出九节鞭,一副发飙打架的姿势,仇荣忙正了正脸色:“好好好,我不说了。呐,再过七天是姨母的冥寿,你准备请云净大师做水陆道场,他会答应吗?”
“不答应?哼哼,我就让他吃不了兜着走,再不然我就一把火烧了相国寺,看他们这些秃驴敢不敢不答应!好了,别磨磨蹭蹭的,快点儿,驾!”双腿一夹马腹,当先急驰起来。仇荣无奈地摇摇头,忙催马赶上。
高青她们是步行,余红瑶他们则是骑马,因此双方在距离“红枫舞秋”还有百步远的时候相遇了。不过,余红瑶根本没有关注高青一行,因为这次来京城,高青为了不让余红瑶察觉,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对南宫睿是耳提面命,让他戴上了幂篱。所以余红瑶与高青他们擦身而过的时候,她只是瞥了一眼,便打马狂奔。倒是仇荣往高青多瞄了好几眼,那闪着淫秽的目光让高青胃里止不住地作呕。
待他们二十几人过去,高青双眼云谲波诡,寒光隐现,心里已有了思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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