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高青她们回到青石村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的申时初了,今天恰好是正月十五元宵佳节,新春期间的节日活动也将在这一天达到一个**,。
马车直接驶进袁家别院,少顷,一辆黑色棉布马车又驶出袁家别院,向高青家行去。高青不停地催促丁酉加快车速,行到人烟稀少的地方,夏澜将幂篱一戴,化作一抹黑烟飘远。罗颂贤恢复本来面貌下了车,往家里走去。
高青到了家,打发丁酉回去后,就迫不急待地推门进屋。这时候,高大山等人正围坐一团,商量着开春修房、买地、租铺子以及晚上去东镇看灯会的事。万氏也终于出月,抱着六郎坐在一旁,欣喜地看着高大成在那里高谈阔论。高柏眼尖,一下子就看到正掀帘而进的高青,惊喜地站起来喊道:“五姐姐,你回来啦!”
众人顺着高柏的声音望向门口,见高青正掀着门帘,笑盈盈地看着他们呢!张氏边起身迎上边说道:“还不快进来,傻呵呵地站在那儿,不觉得冷啊?这一出门就是两天多,也不知吃饱穿暖了没有?那位袁公子也真是的,有什么事非要你一个小丫头去做呢?”
张氏唠叨个不停,高青却听得暖意融融:有娘的孩子就是宝啊!笑嘻嘻地任张氏将她上上下下、仔仔细细检查了一番,才往张氏怀里一扑,甜甜地叫道:“娘!!如果不是有钱赚,青儿怎么会答应公子大人出门办事儿呢?况且,公子大人特意让安管家陪在青儿身边,青儿只要动动嘴就行了!”暗地里吐吐舌头,请原谅她善意的谎言吧!同时她边说边从胸前摸出两个十两的银锭,往张氏眼前一递:“瞧,二十两哦!这下。咱们买地、扩建作坊的钱是绰绰有余啦!”
张氏没有接银锭,而是爱怜地摸摸高青的小脸,心疼地说道:“这是你自个儿辛辛苦苦赚来的钱,好好收着,就不用给娘了,阿!看这小手冷的,快去烤烤火吧!”
“哎呀,娘,您就收着吧!不然,我怕自己管不住。会趁今晚看灯会的时候将它花了!”高青苦恼地说道。
张氏一听,想起高青前几日将压岁钱用得一干二净的例子,对高青的话很以为然。当下也不再推拒。把银锭子接了过来。高青这才笑嘻嘻地挤进高月她们中间,一会儿逗逗四郎,一会儿哄哄五郎,一会儿又摸摸六郎,玩得不亦乐乎!
等到吃完晚饭。众人收拾齐整,就雄纠纠、气昂昂地向东镇进发了!不过,万氏、高大成却留了下来。在途经作坊的时候,他们又邀上了高大妞一家,却没有带陈大等人,毕竟作坊不能缺了看守的人。路上恰好还碰到了楮大夫父女。所以他们这一行别提多热闹了!
高大山抱着四郎,张氏抱着五郎,高大牛背高柏。赵氏背高椿,李明启抱李宝,高大妞背高槐,高杨、高菊、楮喜鹊轮流背李桃,楮大夫就将高青背一段抱一段。高月、高华、高柳、高兰、高萍、李德自力更生。大家一路上说说笑笑,兴致盎然。不知不觉中,东镇已然在望。
远远的,高青就看到整个东镇张灯结彩,人流如织。张氏告诉她,以前没有灯市可游,但她们迎紫姑祭厕神、过桥摸钉走百病等习俗却是每年都不拉的。而且她们还会做“圆子”,吃了后红红火火,团团圆圆。
此时,被楮大夫牵得紧紧的高青,迈着小短腿在拥挤的人流中穿行。耳边的叫卖声、谈笑声、喧哗声此起彼伏,彩灯的灯光将人们的脸映得红彤彤的,充满了喜气。高青抬头望去,宫灯、兽头灯、走马灯、花卉灯、鸟禽灯,无一不精致,无一不美观!直把她看得是眼花缭乱、目不瑕接。
边走边看,楮大夫还时不时地从路边的摊子上给她买些小吃食。糖葫芦、米线、馄饨、糖人儿、蒸糕、芝麻圆子,一路吃一路走,把她的小肚皮撑得圆鼓鼓的,引得高大山、张氏不住地对楮大夫道谢。
因人太多,所以高大山他们在进东镇的时候就说好,各家管各家,亥时末在镇口集合。楮大夫一直牵着高青跟在高大山他们身后,但走着走着,楮大夫、高杨、高青三人却是脱离了高大山他们的“大部队”,单独逛了起来。
此时,他们三人恰好逛到一个扎花灯卖的摊子前。楮大夫兴致勃勃地看起摊主为了制造噱头而出的那些灯谜来;高杨则是边看边思索,暗暗想着要为青儿赢一盏花灯才行;高青对猜谜无能为力,但并不妨碍她欣赏摊主的扎灯手艺,。
三人看得正起劲儿,突然从人群里走出光鲜亮丽的三男一女也站到了摊子前,引得高青是频频侧目。为什么?只因为他们穿得太华丽了!
三个男子,一个看上去大约二十出头,长得浓眉大眼,鼻子略塌,穿着墨色缎子衣袍,腰系兰色如意丝绦,外罩青莲绒的灰鼠斗篷,头发以羊脂玉的簪子束起。另一个大约十七、八岁,面庞光洁白皙,他穿着冰蓝色素面湖杭夹袍,腰系青金闪绿双环四合如意绦,外罩乌云豹氅衣,头发以碧玉簪子束起。还有一个,看年纪与高杨差不多大,剑眉,一对细长的桃花眼,鼻挺嘴厚,老是斜着眼睛看人。他穿着靓蓝色绫锻袍子,外罩银狐轻裘披风,脖子上戴着赤金坠双福锁片的项圈,头发也是用一支上好的羊脂玉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