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埋头苦干,但因夏日的太阳火热、毒辣,到了酉时初,众人全都是汗如雨下、筋疲力尽了。大郎几个更因年龄幼小,早已体力透支,现在正恹恹地躲在桂花树下的板车上休息。
五丫也是累得不想动弹,可是她还是咬紧牙关,坚持到底。手上火辣辣的,仔细看去,原来是被草叶的利齿划了许多小口子,难怪如此疼痛。往大丫她们那边望了一下,却眼尖的发现大丫正在拔一株野蒜,她的身边已经拔了不少,跟野草混着放在一起。
五丫愣了,难道大姐不知道那是做菜的调料和可以吃的吗?怎么把它当野草拔了呢?心头有了疑问,便再也没心思干活。五丫站起来朝大丫她们走去。边走还边问道:“大姐,你们拔了多少?找到多少野菜呀?咦,这是什么草?怎么这么大的根块?”
大丫见五丫手里拿着“催泪果”,忙叫了一声:“呀,五丫,快放下,别拿在手里玩,小心待会儿眼睛痛,。”
见大丫的神情就知道她果然不知道这是调味甚至可以吃的东西,还好自己没有贸然出口,否则问起来,自己该如何解释?
听了大丫的话,五丫忙小心翼翼地捧着野蒜,天真的问道:“大姐,这是什么呀?你干嘛说它会让我的眼睛痛?”
“这是‘催泪果’,不管是叶子还是根块,都会让你呛得眼泪直流,很不舒服,快扔掉!”
“哦!知道了!”扔掉手里的野蒜,五丫感到很可惜,这要是把野蒜洗净切碎再加盐、辣椒面腌渍,“咝溜”美味呀!再一次,五丫充满了对自己年龄的痛恨和有知识却不能用的无奈。
见太阳虽已西斜,但仍感燥热,五丫想到自己还没进屋里看过,决定干脆去看看里屋的格局,顺便躲躲阴凉。
当她一走进正中已经被赵氏她们打扫干净的房间,马上感到身上一凉,那股燥热之气迅速消失,就像进到空调房间一样,整个人都松快起来。仔细看去,这间房间一明一暗,占地大约总共五十平米,房梁很高,不过也可以看到房顶破了几个大洞,这要是雨天,肯定是外面下倾盆大雨,里面下淅沥小雨,看来得好好补补才行。
外面这间光线很好,房门两边各开了一个大大的窗户,一推开就可以把前院的一切尽收眼底。走到里间,只见与后面菜园子相隔的墙壁上开了个窗口,正好可以看见后院的风景。但是她人小个矮,还够不着窗户,所以也看不见后面到底是什么样子?整个房间空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但是与高家小院儿的房间一比,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正当她想去另外两间房屋转转时,突然院子里传来了一阵躁动和大声的哭泣。她急忙奔出去,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院子中间那伟岸挺拔的身影,正是自己的亲爹高大山。在他身边的就应该是二伯了吧!他们怎么回来得如此快呀?后来才知道,爹借了马,因归心似箭,他们是快马加鞭地往家赶,生生将时间缩短了一半,所以才回来得如此迅速!
二伯个子不高,大概一米六五的样子,在她记忆里曾经白胖的身材如今却是瘦得不成个人样了。仔细看去,只见他胡子拉碴、两鬓斑白、面若死灰、双眼呆滞、精神萎靡,看着哪像是个二十七岁的青年人,倒像是四十好几的中年人。看来,这次的事情带给他的是一次毁灭性的打击,让他丧失了自信,消磨了斗志,吃足了苦头。
高柳与高菊在高大成身边是又哭又叫,高杨也已经是哭得泣不成声,万氏更是哭得不能自已。回到了亲人身边,看着自己爱的家人,高大成的满腹伤心与恐慌也终于化做了抱头痛哭。张氏她们也都在旁边抹着眼泪,相比万氏几人,她们都是喜极而泣。
五丫在旁边看着哭得酣畅淋漓的一群人,她也早已热泪盈眶。同时,心里也暗暗松了一口气。因为根据她先前的观察,二伯的精神状态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如果不及时疏导,很容易发展成为抑郁症,严重的话甚至可能产生自杀的倾向。不过,他现在能哭出来,再加上亲人的关心,时间一久,心理上的隐疾就会慢慢淡化,直至最终痊愈。
时间悄悄地流逝,哭声慢慢止歇,大家的心情也渐渐地归于平静。高大成痛哭了一场,稍微平复了一下还有些激扬的情绪,看向高大山说道:“三弟,你今后有些什么打算?但凡能用得上二哥的,你尽管开口,二哥一定死而后已,在所不辞。”
万氏听了忙接了一句:“还有我,三弟、三弟妹,这次当家的能够化险为夷,全赖三弟奔走周旋,以后有用得着我的地方,也只管说就是,我决不推诿。”高杨、高柳、高菊三人只在旁边一个劲儿地点头,看样子,都是同样的意思。
高大牛见状,也忙跟着说道:“对,对,二哥说得不错。三哥,我人笨口拙,讲不出什么大道理,你有什么事,只要吩咐一声,我绝没有二话!”
高大山听后,心里感动不已,双手分别在高大成与高大牛的背上使劲拍了拍:“二哥、四弟,别这么说,咱们是一家人,自当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今后,只要咱们兄弟齐心,必定能够其利断金,到时候,一定活出个人样让那些瞧不起我们的人好好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