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元节后,高大牛家的高椿也赶到了京城。于是,高柏、高槐、高椿就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为春闱的到来做着最后的冲刺。张氏每天变着法儿的给三人做吃食,补品像流水般进了三人的肚子,只把三人吃得闻补色变。高大成、王存银搬出了高青家,为自己在京城的生意做起了积极的准备。
在高青紧锣密鼓的准备胭脂铺的开张时,三年一度的春闱也拉开了序幕。春闱有三场,每场三天,由礼部侍郎主持。考试前一天,张氏坐立难安,夜不能寐,反观高柏、高槐、高椿却睡得很是香甜。
高青看了,暗自点头,有这种泰然处之的心态,她相信他们不论成或败,都能够坚强面对。不过,高柏在私底下跟她说过,高椿做的策论他看了,太过直板,灵巧不足,就像他的人一样,木讷耿直,这次春闱说不定取不到什么好的成绩。
高青听了,心下微微叹气,嘴上告诫高柏:“这样直白的话千万不要拿到高椿面前去说。你既已看出他的不足,何不隐晦的提醒提醒他?若这次他真的考得不理想,我会跟四叔提一下,让他住咱们家,在京城找个书院就读。毕竟他还小,机会多的是。”
高柏有些惭愧的摸摸脑袋,一米七五的小伙子在一米六五的高青面前象个做错事的孩子,又羞又窘。他有些呐呐的说道:“五姐,这话我也就是在你面前说说,不会当着高椿说的。还有,你放心,我一定会帮助他做出改善的。”
拍拍高柏的肩,高青有些语重心长的说道:“大郎,你是咱们家的长子,身上所担的责任让你不能随心所欲的说话、做事,五姐知道这很辛苦,但却是你必须面对的。所以你要谨言慎行,立身要正,能做到吗?”
高柏浑身一凛,神情严肃认真,强有力的点了点头,答道:“五姐,我明白,我能做到。你原来说过的话我都记着呢,到了京城,进了学院。我更是知道咱们家现在所处的环境和地位意味着什么。所以你不要担心。我不会莽撞行事的。”
欣慰的笑了笑,高青毫不吝啬的夸奖:“好,不愧是我高青的弟弟,长大了。也懂事了。春闱在即,五姐就不耽误你做功课了,快去忙吧!”高柏应声回房学习不提。
考试当天,张氏紧张得不得了,高大山语拙,只吐出“好好考”三个字就再也不知道说什么了。高青则一面吩咐厨房给三人备好吃食,一面将文房四宝、换洗衣服搁到马车上。最后才走到高柏、高槐、高椿面前,用轻松的语调说道:“以平常心去考就成,别太紧张了。照顾好自己的身体,要知道,没有健康的体魄,其它一切都是空谈。”说完挥挥手,就像平常送高柏、高槐上学堂一样:“快走吧!我们就不送了。”
眼瞅载着高柏、高槐、高椿的马车越行越远。张氏拿巾子揩揩眼角,往西方拜了三拜,口里喃喃自语:“菩萨保佑,让柏哥儿、槐哥儿、椿哥儿都能金榜题名。”念完,仿佛还觉得不够,竟迭声唤着苏妈妈,让她陪自己去寺里上香祈福。
知道张氏这样做是为了安抚内心的焦灼,高青也不拦着,还仔仔细细的安排人护送张氏前去。有些失神的高大山反应过来,一听张氏去寺里,他马上提出自己也要跟着去。高青听了,心下感动,一一安排妥当。
张氏和高大山一走,家里就只剩下待嫁的高萍和无所事事的高青了。高枫、高松、高槿都去了学堂,不到午时不会归家。高青本想琢磨铺子的事,但她的心始终静不下来。哭笑一声,看来自己并不像表面上显现的那样轻松啊!
在书房里转悠了半晌,高青推开门朝高萍房间走去。一进屋,她就看到高萍正安安静静的盘腿坐在炕上,手里是一块就要完工的花开并蒂的枕巾。
阳光从窗户外照射到高萍身上,白玉瓷般的脸儿纤毫毕现,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让她整个人就像沐浴在阳光下的天使,令人看不真切。想到她即将出嫁,高青的不舍之情油然而生。慢慢走到炕沿边坐下,有一搭没一搭的同高萍说起话来。
“四姐,我还真佩服你,怎么就静得下心做自己的事呢?你一点儿也不担心高柏他们考不考得上吗?”
高萍头也不抬,手下继续飞针走线,嘴里却应声道:“有什么好担心的?我相信依柏哥儿和槐哥儿的学识,定能金榜题名,你呀纯粹是瞎担心。我看,你不如好好想想,怎么应对他们两人考中后的事吧!”说完收了最后一针,抬起头目光灼灼的看来,继续发言:“霜儿上次来跟我说了许多,她还告诉我,你最近同季翰林家的大小姐季妍玩儿得挺要好。老实告诉四姐,你心里在打什么主意呀?”
高青有些发愣,怎么自己做得很明显吗?连向来神经有些大条的彭霜都察觉了!看着好像洞悉了什么的高萍,高青露齿一笑,边帮高萍理着绣线边说道:“嘿嘿,四姐果然慧眼如炬呀!竟然凭着霜姐姐的只言片语就猜到我想做什么了。实不相瞒,我是看上季家大小姐了,想等她及笄后聘她做咱们的弟媳。”
见高青坦承了自己的想法,高萍双眼一亮,扔下绣布,搬开炕桌,挨到高青身边,急吼吼的问道:“我听霜儿说过,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