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亭正是徐紫毫的字。和琪如此称呼,看来两人早关系匪浅。
“龙公子说笑了——我家世代居住江南,在京城哪有什么亲戚?”
徐紫毫穿越时空而来,早已融入新世界扮演起新角色,故说起自己的家世也一派自在。
他先请辛澜落座,这才向和琪解释:“准确来说,我和辛澜不过是曾有同窗之谊,数年前在同个地方念过书。”
“哦,原来小姐当年也学祝英台,曾女扮男装去书院求学。”
见徐紫毫闪烁其词,和琪心里早明白几分,于是开了句玩笑便不再追问。跟着他站起向两人道:“天色不早,我该回去了。子亭,放心,你的事我会放在心上。”
说完,和琪神色平静扭身出屋,仿佛今夜无意遇到辛澜,不能给他带来半点情绪上的波动。
对此辛澜承认,自己的确有小小失落。可他们算什么关系呢?萍水相逢,然后互为陌路,不也正常得很!
于是辛澜也不暗叹,和徐紫毫对饮几杯闲话几句,心情便渐渐好起来。
原来,徐紫毫新近在乌衣巷买了所大宅子,才刚搬来两天。今日黄昏时,他一个人在巷子里散步熟悉环境,偏巧见和琪正在附近。
其实他和这位四皇子,此前仅仅见过两次……
想当初为生意上的事,他是托了好几层关系,才得结识朝廷里颇有权势的四皇子。不过双方第一次见面,和琪态度极冷淡,自始至终沉默,仿佛是在观察判断,看徐紫毫到底是不是个值得托付信赖的人。
而两人第二次见面,便在宫中那片梅园旁。和琪经过此前的一些了解,算是相信了徐家的诚信和实力。所以他承诺给徐紫毫机会,让他承办朝廷新近需要的一批衣物。如果质量满意,再作进一步打算。
而今天,是他们第三次碰到。
其实,徐紫毫直到现在也不明白,为什么和琪从始至终,没有向他要过一分钱?呵,那些他托关系时认识的官员,虽然要的也不多,但至少都要让他“表示表示”。可这位四皇子,仿佛真的公事公办,半点为自己打算的心思都没有。
听说,他是争夺皇位的热门人选。难道他不需要筹措些资金去四处“活动”吗?难道他就那么有信心,一定能胜过太子成为最后赢家?
也正是怀着这样的好奇,徐紫毫盛情邀请和琪进了望月楼。今天和琪似乎也不太开心,于是两人干脆对酌起来,到最后越来越放松,彼此关系也悄然发生变化。
别看龙君瑞学医不行,和人打交道的本事却是天生的,其他书友正在看:。而和琪听他谈天说地,也颇觉畅快。呵,若非最后辛澜意外出现,他俩八成真要在这儿一醉方休……
和辛澜又喝了几杯,徐紫毫已渐渐有些不清醒。于是辛澜不再勉强,示意徐家的下人扶主子回府,自己施施然下楼返家。
很遗憾,辛府的大门早就关上。辛澜连着重重拍了好几下铜环,也没人来应。看来沈青燕早嘱咐过,存心让她今晚露宿街头。
医馆这时怕早也歇业关门,而自己身上也没剩什么钱……难道,真的没地方去了?
辛澜一时倒没个主意,只好先贴着门板坐下来。如今还是乍暖还寒的天气,午夜的冷空气盘桓四周,让她忍不住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
“你打算就这样坐一夜吗?”
辛澜正低头瞧着自己的鞋子发呆,却听对面传来人声。她抬头望去,见和琪站在台阶下,正静静看着自己。
付虎依旧尽忠职守地跟在他身后,正向她使眼色,仿佛想对她说些什么,又不好开口。
“付虎,去把辛小姐扶起来,跟我走。”
见辛澜愣在那里,和琪不愿多解释,将身上的罩袍脱下交给付虎,自转身往巷外去。
“属下遵命。”付虎立即心领神会,走到辛府门前为辛澜披上袍子,作出请的姿势,“辛小姐,外面天气冷,您还是跟殿下一道去避避风吧。”
辛澜眼下是真没去处,所以也不为难付虎和自己。她裹了裹身上的锦袍,大大方方走下台阶跟在和琪身后:“我知道前面有家客栈……如果殿下愿意,请帮忙垫付下房费,民女感激不尽!”
早在望月楼,和琪就发现辛澜气色很不好,像是又累又饿。于是他带辛澜走进客栈却没立刻离开,自己做主吩咐店家做好吃的端到房里,然后把筷子交到辛澜手上:“你没用晚饭对吗?把这些吃光……看你吃完,我再走。”
“殿下,快到半夜了,您不怕回去太晚吗?”
辛澜虽然很饿,可和琪这样盯着自己,真让人有点不适应。于是她象征性地扒几口饭,然后抬头看他:“瞧,我会吃掉它们……四殿下晚安。”
“徐紫毫的酒量,并不怎么样。”
和琪似很明白,为何辛澜刚从望月楼出来却未吃东西。他也没有照对方的意思离开,甚至在桌边连指头都没动一下:“如果我坐视不管,你是不是真要在家门口饿着肚子坐上一夜?”
“我身上没带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