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燕,想不到你也会害怕!”
男人低头看她,心中恨意越来越强烈,只剩嘴角一丝冷笑,“想当初,你认识了辛祖德,便一门心思飞上枝头变凤凰……今日看你满头珠翠,想必这些年日子过得不错呀!”
“子斌,当年都是我的错,被猪油蒙了心……如今不管你再怎么恨我怪我,都不过分!”
沈青燕自知理亏,在对方的目光里羞愧得再也抬不起头,泪水涟涟,“我知道,你对我一片真心。可那时,你被官府押走,生死不明;而咱们的孩子,也来得那样不是时候……”
“想不到,这么多年过去,你还跟年轻时一样,伶牙俐齿,喜欢替自己狡辩!”
这个叫罗子斌的男人,脸上多处旧伤,面相不美,甚至显得有点凶。但他说起话来却不粗俗,只是忿意难平:“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其实,你早打算趁机和姓辛的攀关系,当上官太太,享受荣华富贵。”
“没有……我从没这么想过,我保证!”
沈青燕只觉自己受了莫大的冤枉,这才敢抬头正视对方,连连发誓,“子斌,请你相信,我当年真的只是走投无路,又不忍心拿掉孩子……”
“走投无路?哼,我看你是把自己的前程看得‘太清楚’,才会对我下那样的狠手!”
沈青燕越是辩白,罗子斌心里便越气。只见他一把抓住对方衣领,将她整个人从地上拎起来,眼里快要喷出火:“今天当着我的面,你敢说,当年我蒙冤坐牢,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
“什么?难道你以为,那时害你锒铛入狱的人……是我?”
沈青燕此时已顾不得抽泣,只下意识揪紧他衣袖,却声声带泪,“我知道,当年你蒙冤受刑,是我昧了良心远走他乡,完全不顾你的死活。可,我怎会是害你的人呢?你是我唯一爱过的男人呀,我……”
“到了这时候,你竟还敢说对我有情!你这个狡诈的女人,脸皮怎么这么厚?”
罗子斌愤愤地甩下胳膊,将沈青燕的手抖开,后退两步继续冷冷瞧她,“你看清楚,我如今早不是当年那个随你哄、随你骗的傻小子。所以,少在我面前说什么‘真情真意’!你做过什么,自己心知肚明,又何必让我当面重提!”
“这么说,你压根儿不相信我的话?”
沈青燕也急了,几步奔过去,抓起对方的右手放在自己脖颈处,一双含泪的眼睛睁得又大又圆,“好,既然你咬定了,是我害你白白坐这十几年的牢,那你现在就把我杀死吧,我绝没有半句埋怨!”
“你以为我不敢?”
罗子斌的眼里满是血丝,横在额头处陈年的伤疤被憋得通红,像条刚从土里翻出来的蚯蚓,其他书友正在看:。他的右手开始发力,指节渐渐泛白,声音仿佛来自地狱:“沈青燕,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我今天绝不会放过你,绝对不……”
“咳咳……”
沈青燕毕竟身子弱,一下喘不上气,禁不住咳起来。可她仿佛真的有心求死,所以只咳了两声便强忍住,只用那双幽怨的眼睛,直直盯着罗子斌,仿佛有道不尽的千言万语。
“你……你这个狡猾的女人!”
罗子斌明明心里动了杀机,却突然停手,跟着虎口一松,径直把她向对面墙上一推,狠狠道,“你给我走,马上滚!以后再也不要让我看见你……”
“子斌,我就知道,你还爱着我,对不对?”
沈青燕后背重重撞在墙上,却不觉得疼。待好不容易站稳了,她竟又奔到对方跟前,继续落泪:“是,当初都怪我,背弃了咱们的约定,嫁给别人。可……”
忆起往事,沈青燕也有一肚子委屈,再也止不住大哭起来:“你被衙差抓走的第二天,我便发现自己有了身孕……你也知道,辛祖德那时作钦差,正是我们那儿的贵宾。于是我就想,如果能通过他,说动县老爷救你一命,我也算是功德圆满……”
“这么说,你当年和他上床,竟完全是为了我?”
罗子斌根本不信她,声音冷冷的,依旧没有半点温度,“呵,我早知道,你最擅长的就是花言巧语强词夺理……可没想到,你如今找的借口,却如此可笑滑稽!”
“真的,我没骗你,我那晚真的不是想和辛祖德……发生什么。只不过——”
沈青燕事后当然明白:那晚辛祖德和自己对饮,最初并没有“那方面”的想法;只怪妓院的老鸨贪利图财,竟偷偷在两人的酒里下了催情药……
于是,该发生的没发生,而不该发生的事,偏偏有了最意外的结局。
当第二天醒来时,沈青燕第一个念头就是死。因为她觉得自己对不起心爱的人,更对不起肚子里的孩子。
可,还没等她的额头撞上墙,辛祖德便牢牢抱住她,给了她最重要的承诺。
连沈青燕也没想到,自己一向卖艺不卖身的名头,会让辛祖德下定决心娶她。甚至当花轿临门、鞭炮声响起,她还以为自己只是在做梦。
那时她已知道,罗子斌早屈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