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秋的,再没有让丧夫的徐氏操心过。
这次掉到河里去也是因为家里的活儿太重了,连日操劳的徐清洗衣服时精神恍惚了才不小心踩滑了掉了深水里去,得了这一场病,身体底子还是在的,所以恢复得很快。
徐清站在院子里面的水缸面前静静的看着自己的新面孔,可能是年纪小的缘故,肌肤很是白皙,身段儿窈窕,眉清目秀的,虽然不是什么倾城绝世的大美女,好歹是个清秀佳人,比前世的脸蛋儿漂亮许多,还白白捡了五年的光阴,总体来说徐清真是满意极了。
现在唯一让徐小姐发愁的就是这个家里实在是太穷了,因为徐清生病,徐氏把家里唯一的一只老母鸡杀了给她补身子,抓药看病把家里的一点儿积蓄也花的七七八八。这几天吃饭的时候徐氏一直吃的都是菜配面糊糊,只能灌个水饱,可能是家里面粮食不够,就煮的很稀,好看的小说:。即便如此,疼爱女儿的徐氏把家里面准备赶集卖掉的鸡蛋都煮给女儿吃了,就算家里面的老母鸡杀了,可能再也吃不着鸡蛋了。
一开始徐清不知道,要把鸡蛋分给娘亲吃,徐氏总说做的时候已经尝过了,后来一想家里面的鸡蛋都是有数的,徐氏根本就没沾过鸡蛋,徐清心里就酸酸的,暗暗想到以后一定要好好孝顺徐氏。
不过还好已经是农历八月末,秋收就快要开始了,徐家也有三亩旱地,五月小麦收完后种上了玉米,现在家里吃的就是小麦磨出来的面粉,黑黑粗粗的,没有白面,白面太精贵了,一般人家都吃不起,等到收完了玉米家里面也有粮食过冬了,这段时间是青黄不接的时候,粮食不够吃。
本来若没有天灾,风调雨顺靠着家里的几亩地也能养活徐家两口人的,无奈当今世道太乱,**连连,军阀混战,村里的壮丁都被强抽去参军打战了,剩下的都是些妇孺老幼,日子愈发艰难了。
石岗村归益州治下,益州是军阀割据的战略重地,这些年来被各路军阀抢来抢去,三天两头换人统治,军阀头子们打战争地盘要人,人又要吃饭养活,所以赋税一升再升,徐家地里面舀出来的那点子粮食交完了就不够吃了,才有了徐氏母女挨饿的事儿。
徐小姐自出生生长的年代粮食产量就高啊,再后来政府都不收农税,还给点儿补贴,所以完全没有经历过这个凄惨的世道,对这个现象既愤怒又无奈。
现在徐清每天早早的起床,然后帮着母亲做早饭,实在不是徐小姐习惯良好,而是原主徐清的身子到点儿就醒,比公鸡打鸣还准,长期形成的生物钟实在强悍,醒都醒了吧也不好意思再睡了,反正家里面那些活儿徐清在以前的家里面也常干,只是后来考上大学了就很少干,索性现在再干起来也不难,原来的小姑娘徐清可是家里地里的好手,能干着呢。
徐清在灶下烧火添柴,徐氏在灶上搅拌锅里的糊糊,一边跟徐清商量着:“阿清啊,再过一两天地里的庄稼都到时候了,该收了,趁着这段儿天老爷还是笑脸儿赶紧该收的都收了”,“嗯,是啊,娘,该收的就尽快收吧,万一下雨就不好了”徐清缓缓道,抬起头来看见母亲的的脸,徐氏常年在地里操劳,不到四十的年纪已经看上去四十好几了,眼角已经起了细细的纹路,笑起来尤为明显,手上都是粗粝的茧子混着细细的口子,尽是艰苦生活的痕迹。
不过徐清总觉得徐氏身上看起来有种温和静谧的气质,让人感觉很舒服,讲话不疾不徐,声音很好听,怎么说呢,就像风吹柳絮那般,让人忍不住想继续听下去。徐氏有些沧桑的脸庞上依稀还能看出年轻时候美丽的影子,让徐清觉得自个儿的娘看起来不若一般的乡野村妇,而隔壁赵二牛的娘亲春花婶儿整天追着顽皮的二牛骂骂咧咧,声音活脱脱的河东狮吼。
徐清这样想不只是因为这些,这几天地里的活儿还没有开干,徐氏就从县里的铺子里接了活儿,在房间里面整天绣手帕,徐清看着母亲绣出的手帕,上面的花鸟图案不同于在现代看过的刺绣,竟生生的像一幅画儿一样,她想不出什么赞美的词儿,总觉得有种出尘的的味道,就算一般的村妇刺绣手艺好的,这样有气质的花样子也不是谁都能想出来的。
徐氏的刺绣就跟她的人一样,总有一种和村里格格不入出众的气质,一种大家闺秀的气质。不过徐清的记忆里母亲就是这村里的普通人,既然原主不知道,她就更不会问了,反正这些也是过去了,而且过去很久了。
“阿清,你盯着娘做什么?我脸上有灰吗?”,徐母笑道,面容很是温婉“好了,吃饭了,吃完饭跟我上山拣点儿柴火,明天后天忙了就不得空了……”
“我看着娘以前年亲时候肯定是个美人儿,”徐清一边打趣道,一边手脚麻利的熄了灶台里面的火,洗手准备吃饭。
哎,又是面糊糊,徐清一边吃一边想着,这几天吃这个已经食之无味了,肚子里面清汤寡水儿的。对于天生吃惯美食的吃货徐清,这无疑是件很痛苦的事情啊。这个乱世,当农民实在是前途无亮啊,有机会一定要想办法改变现在的生活状况,徐小姐暗暗下定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