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问将觉得自己心跳得十分厉害,他蹲在昏倒的老妇人面前,眉头紧皱,牙齿咬着下唇,唇色发白。
那些人才该被驱逐。那些人才该死。
陈问将扶起老妇人的头,将其枕在自己的大腿上,他感觉到老妇人的身体在微微颤抖。
餐馆内,一群人拿着手中的工具,他们像是一群关不住的野兽,他们疯狂的撕裂着面前所有的东西,清脆的玻璃破碎声,沉重的木桌断裂声,和着人们莫名的嘶吼,一切传到陈问将的耳朵里,仿佛来自地狱魔鬼的咆哮。
……
“问将,找到机会,你就不顾一切的跑出去。不要回头。一直跑。”
陈问将还记得母亲垂下来发丝贴到自己鼻尖带着青木香的味道,她温软、绝望的眼神,像是浸湿在细雨中迷幻而令人悲伤。“放开他!他还只是个孩子!你们到底是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和你们一样的人类!你们这些丧心病狂的家伙!”
陈问将每次从梦中惊醒,梦里最后一个画面,就是父亲反抗的样子,他举起双臂,额头的青筋像是无数钻土而出的青蛇,他将自己拦在身后,一个人面对那些凶神恶煞,举着烙铁的人们,无力的对峙。
“活下去……”
匡铛一声,一块手掌大的木块砸到了陈问将的头上。陈问将只觉得头脑一震,温热的液体浮贴着额头流了下来。
他们才该被驱逐,他们才该死!
陈问将感觉胸腔燃起了一团火焰,仿佛可以烧尽一切。他将老妇人的头妥妥的放在了地上,随后目光落在了一旁不知何时掉在地面上的水果刀上。
所有冲进餐馆的人此时仍在疯狂的砸着东西,餐馆像是烧过了一场大火,一切都变成了残渣。
该死!
陈问将两手紧紧的攒着水果刀,双眼通红,他的目光锁定着一个三十来岁的男子。
陈问将猫着身子,疾速的朝着那个人冲去,手中水果刀的刀刃闪着猩红的狭光。
扑通!
一阵摔地的响声突炸而起,陈问将手中的水果刀已经摔到了地面上,他整个人重重的贴在了地面上,腰上压坐了一个人。“不要冲动。”
就在陈问将即将把水果刀捅到一个人的背后,刘秀雁突然出现在了他的身后,并迅即撩着裙子一转身便将陈问将压坐到了地上。
“放开我!”
陈问将咬牙切齿的望着眼前砸着餐馆的人,满脸通红。
“你会被打死的。想死吗?”
刘秀雁的口气慵懒却充满讽刺。
“……”
陈问将的双手握成拳头,用力的捶打着地板。
“爸爸……妈妈……”
陈问将嚎啕大哭。没有人注意到这个小孩。刘秀雁撇着头,目光淡淡的望着餐馆中的一切。
“人们就是喜欢自作孽。”
……
陈问将默不作声的跟在刘秀雁的身后,刘秀雁也不说话,两个人一前一后沿着街道穿过一群一群的人。
城市中,被冠以“流浪者”的东西都遭遇到了毁害和打击,这一切的事故就像是台风登陆,把一切的秩序都弄得不堪一击。
“你也是那些被辐射了的人的后代吧。”
站在红灯的街角,刘秀雁望着空荡荡的马路淡淡的问道。
听到刘秀雁的话,陈问将心里一惊,连忙四处望了望,生怕刘秀雁的话落到了别人的耳里。幸好四周只有他们两个人。
“……”
陈问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刘秀雁,他怕说是,刘秀雁会转身就走跟他撇清关系,甚至把他推到一辆疾驶过来的车辆前也说不定。
刘秀雁见陈问将迟迟没有反应,红灯变成了绿灯,也不再说话,便是往前走。陈问将见状也立马跟了上去。
“在那个餐馆里,你为什么要说人们喜欢自作孽?”
陈问将不知道刘秀雁要去往哪里,一路走的无聊,便开口问道。
“每个时代走了一定的时间,它都会发生这样的事情。都是人们自己无理取闹的憋出来的。”
刘秀雁目不斜视的回答。
“你看过很多这样的事情吗?”
陈问将问。
“……算是吧……”
刘秀雁回想了一下,眉头蹙了蹙,然后笑了笑。
“我们过些日子去换个身份吧。”
“换身份?”陈问将有些不解。
“名字不想换的话就留着,起码要重新弄个身份……不然不好混。”刘秀雁没有多解释,说完这句话后她便没有再说话,心里突然有了点心事。她本来觉得自己不该再有这种情绪了的。
“哦……知道了……”
陈问将吸了吸鼻子回答道。这个时候,他们刚好又走到一个饭店门口。这是一家外观看上去很高端的饭店,大理石拱门前是一个喷泉,两边围绕着四个高高的花束。
“饿不饿?”刘秀雁停下了步子,望着大饭店目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