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川地,夏夜还带着沉闷的热气。残月的黯光下,喝得微醉的张达和陈浩,走在静谧的小道上。
暗黑中,只有两人沉闷的脚步声。这一次到酒吧原本是为了放松的,但到最后却被杜听涛的搞得不欢而散。张达在离开酒吧后,闭着嘴唇拧着眉头显得情绪低落。
张达家正厅旁边的一个小房间,昏暗的灯光下发散出三个世纪前八十年代气息,小床上,张小花盖着被子,气息调和早就睡着了。
张达坐在床边,凝视着张小花恬静的睡容,眼里现出柔和的光芒。良久,他伸出磨出了粗砺老茧的手,把丫头踢开的被子盖到了她的胸口处。
他站起来,看着站在破裂开裂缝的门的旁边的陈浩,笑了一声示意陈浩不要出声。
院子内,张达与陈浩两人坐在破旧的椅子上,两个人的手上都拿着一瓶高浓度的白酒。
“你平时在家里很少喝酒?”陈浩手掌感受到酒瓶上厚重的灰尘,出声问道。
繁星和残月下的柔光中,张达的眼眸里也染上了一丝柔意:“家里有个小丫头,我怕我喝多了难看,在丫头面前失态或者说一些不该说的话。陈浩,你没有孩子,你不知道在孩子眼中,父亲都是无所不能的。”
父爱如山,没有父亲会在孩子面前显现自已的脆弱。
陈浩呵呵笑了一声,举起酒瓶,和张达碰了一下。
把瓶嘴对着口仰起头,张达咕噜咕噜地就喝下半瓶酒,喝完酒后,张达突然出声问:“陈浩,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一个龙奸?”
陈浩愣了愣,他知道,张达显然没有把酒吧发生的那一幕放下。
陈浩道:“你在街上看到一个很好看的女人,然后,你想对她采取强制性措施满足自已的生理要求,但是你没有采取行动,你觉得你犯罪了吗?”
张达看着陈浩,笑骂道:“陈浩,我还真的没看也你是这样的人。”
陈浩耸肩,道:“我不是贱人,又何必矫情?难道你在路上看到一个好看的女人不会多看两眼?”
张达沉心怀微开,笑道:“不算。”
“陈浩,如果让你站到我的位置上,让你重新选择的话,你会怎么选?”张达突然出声道。
陈浩苦笑一声,想到了张小花脸上若有若无的病容。
这个还真的是一个艰难的决定的啊!
生活就像岁月一般,将人的棱角给磨灭,曾经热情冲动的人,到最后都可能为生活所屈服。
每一个生活的这个时代的人,都会在年少的时候有这样一个决择:进不进入大和人开办的初阶武学院!
武学院的招生标准,主要看两个方面,修炼天赋和个人态度。
一些修炼天赋略差的人,如果在测试的政审中表现出对大和地王的无限热爱和全球共荣圈的灼热拥护,招生员也会酌情让他进入武学院的。
据从和张达的交谈中等出的信息,陈浩知道,武学院的学员,就是大和人培养的狗腿子,也就是老大等人口中的背叛了他们祖国龙国的龙奸。
大和人虽然统治了这片土地二百几十年,但是这片土地的人却从来没有在心里认同过大和人。每一年,初等武学院的招生,都被这片的大多数人所抵制,那怕是年轻一辈被强制集中进行测试,他们在测试中也会消极应对。当年,张达就是最后的测试中消极应对而没有进入武学院。
刚才的酒吧时,当杜听涛说自已后悔当初选择的时候,每一个矿工的脸上,都是一片的的愤怒,而对张达的选择,每一个却都选择了沉默。
张达家的情况,确实是特殊。
陈浩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他问道:“我们龙国的防区,好像是在当年的北米美洲是吧?”
每一个从初阶或中阶武学院出来的合格打手,大和人都不会让他们回到他们原来的故,反而会进行相互调换。例如,非洲的武学院强者,会派送到原来的南美洲。澳洲的学院强者会与南亚的互换。
陈浩由不得佩服大和人的这种手段,这种调换关系,二百年来已经在世界上造成了好几个区域的民族仇视:非洲与南美,澳洲与南亚,已经形成如世仇般的关系。
张达点了点头:“是。”
陈浩叹气道:“如果是这样的话,你应该没有心理负担才对。张达,你知道吗?在大灾难前,米国人欠了我们龙国一万四千亿的美刀没有还,你那时如果真的上了武学院,到那边去祸害米国人,也是合情合理的。要知道,这个世界上,不是欠钱的就是大爷。”
张达哈哈一笑,只觉得心情好多了,他看着陈浩,道:“陈浩,谢了。”
万籁俱寂,残月隐入厚重的云层中。
陈浩把喝得醉酒的张达安顿好了,回到了张达指给他的客房。
他盘膝坐在床上,内视脑域。
意念水球隐隐于重重的意念云层之中,发出淡淡的蓝色华光。
陈浩重重地吸了一口气,心神凝动开始吸汲意念云层中的意念微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