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康?颜如雪不由得愣住,他不是已经死了么?
“在下还担心无法现身鸣冤,不想殿下居然有阴阳神眼可以看见,真是万幸。”赵康说到这里,眼中含泪,“可见是苍天开眼,要让赵某的冤情得以昭雪了。”
颜如雪压下心中的惊讶,毕竟自己原先也算个道姑,妖魔鬼怪自是不惧,只是不知什么时候恢复了这阴阳眼的能力,只是问道:“你当年的旧案我都看了,表面上并无破绽。”
案卷上记载的很简单,只说是赵康经部下揭发贪污,被人抄家发现屋中藏有黄金百两,人赃并获,后伏法认罪。人证物证俱在,并无让人怀疑的地方。
“殿下有所不知,那几日我受任去乡间查访,并不在家中,等我知道时已经被抄了家,家人全部入狱,而屋中的黄金更是不知从何而来。我被带到堂上逼供,但拒不认罪,后来是熬刑不过,昏迷中被他们强行按了手印认罪的。”赵康言辞恳切,“我赵家三代为官,一向清廉,家里也只是三间祖传大房,和十几亩田地,若是有那么多金钱,又怎会过的如此?”
颜如雪点了点头,按道理一个府丞该签字画押,但案卷上却是手印画押。
“那你的部下为何要栽赃家伙于你?”
“那个人就是现在的苜城府尹。”赵康咬牙切齿,“若不是他陷害于我,此刻原本是我升为府尹才是。”
“那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的清白?”颜如雪追问。
“那箱黄金……”赵康说着,身影却晃了一晃,消失不见。
“殿下先吃点宵夜吧”杜鹃端了个盘子进屋,又拿剪子减去蜡花,将灯挑亮些。
颜如雪这才发现屋内已经恢复光明,窗户也关的好好的,刚才的一切仿佛只是场梦。
“殿下拿着镇纸做什么?”杜鹃摆好碗勺问道。
看到手中依旧攥着那条镇纸,颜如雪眨了眨眼睛,不,刚才的肯定不是梦,是赵康的冤魂来了,他最后的话没有说完,却提到了一个很重要的物证,就是那箱黄金,当年就是因为这箱黄金才麻利让赵康贪污的罪名铁板钉钉,虽然她不知道金子有什么奇特的,但既然对方提了,那势必会有些线索可循。
赵康一案已经过去三年,赃款自然充公,在第二天夜里,颜如雪又带着她的翻墙外挂——敖五,麻利翻入官府库房,寻觅那一箱黄金。
库房中的东西不多,大多是些仪仗礼器,金银之物都很少,颜如雪好不容易找到了账本,才发现,那箱黄金充公后被当作公款纳入今年的岁贡,送去京城了。
进贡!颜如雪想起来苜城的路上,遇到过进贡的马车,若那就是苜城进贡的车队,那箱金子势必就在车上,与自己擦肩而过了!
而黄金一旦入宫,那还不是沙子跌入沙滩,谁知道在哪里了!
查询无果,颜如雪和敖五只得空手而归,夜里的马路静悄悄,只有一轮明月当空,忽然听得一记闷哼,似乎有人低呼救命。
“在那!”颜如雪寻音找去,发现那声音居然从西园内传来,二话不说,又让敖五扛着自己翻身进院。
熟悉的小二楼内,难得灯火通明,但这火光却不是温暖的黄色,而是幽冥的绿色!两人趴在窗户上朝内窥视,并没有看见胖嘟嘟的汤团郡主,反而是位衣衫飘逸的年轻公子立在屋中,对着面前的人冷冷一笑:“好久不见。”
“介……介梦生。”回答的是个老者,声音听着耳熟,居然是王员外,他此刻却没有白日里春风得意的样子,只是惊恐地跪坐在地上,他身边还绑着一个人,身着官袍,一把山羊胡,正是苜城府尹!
“你害得我好苦啊。”介梦生冷哼一声,“你还记得我是怎么死的?”
“小的当时一时财迷心窍,才会在公子熟睡后刺死公子的,小的该死,公子你大人大量,我一定多多给你烧纸钱!”王员外吓得脸色惨白。
“我看你现在过得倒是很不错啊,王员外。”介梦生道。
“这都是我赚来的!我当年不过拿了你身上的一百两做本金,可也算自己辛辛苦苦打拼多年才有了这番家业,你你你不能太贪心,我大不了将那一百两还给你!”王员外说到这,却是态度强硬起来。
“没有我的本金,你如何能发家?”介梦生轻笑,“但我不爱财,这些钱我一分都不要。”
王员外的脸色明显缓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