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8年8月的一天中午,沙坡生产队刚刚下过雨,乌云散去,当一种新的光芒照在这肥沃的大地上,这种光芒就象人们对生活的渴望一样强烈。阴云人们已然忘却了过去,不再回首往昔的岁月……。可是就在一片晴朗的天空中,怀远县郭刚集公社的查士荣与蒙城县金根姬见面了。
俩个人见面的地点,是在蒙城县的境里,安灌公社高陆大队沙坡生产队的裸湖坡的地头上。可以想像,俩人见面的情景,又激动又忐忑,俩人对这次见面并不感到意外,象是事先按排的约会。
这一年,蒙城县安灌公社主陆大队沙坡生产队,有一片绿油油,圆乎乎地新景点在堤坝上。遵照蒙城县革委会的指示,沙坡生产队在裸湖坡上种有百十亩地的大西瓜。这块地方适宜长西瓜,在早在几年前的实验就已经证明,尤其是在沙坡生产队的裸湖坡大河湾中这一快百十亩河滩地。它北高南低,面向安灌河,展开长长的一溜漫坡地,这里水分充分足,阳光充足,结出的西瓜个个皮薄肉厚,黑籽红瓤,时而也会发现几个三白大西瓜,当地人称为“黄金瓜”。
大西瓜是沙坡生产队的特产,也是沙坡人的骄傲,眼睛看着西瓜的色泽跟别处地里长出的不一样,伸手摸着西瓜的表皮光光滑滑的也跟别处地里长出的不一样。
沙坡生产队的大西瓜成熟后,并不是在当地消费,而由沙坡生产队的社员采摘,并由蒙城县供销社用卡车托运,直接调拨给南京军区某军营,作为一种军用战备物资。
正是烈日当空,安灌安堤坝上走过来一个男人,一个挑卖香油的农民,头戴一顶破草帽,由怀远县过来的,毋庸赘言,此人就是查士荣。他走路的姿势很疲惫,似乎有点东倒西歪,当他快走到沙坡生产队西瓜地的地头时,不经意地抬起头来,向西瓜田里瞅一眼。只见西瓜地里有一个人字棚,孤孤单单,那是看瓜用的。
那里应当有一个看的社员在坚守——是必须的。
这个看瓜的人就是金根姬。在沙坡生产队由她看瓜比较可靠,她也有过一段光荣的历史,都知道她解放前参过军,也打过仗,与解放军有那么点联系,算得上场面上的人物。由她照看集体种的大西瓜,沙坡生产队的社员最放心。
……当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在这那一片人烟稀少,人迹罕至的西瓜地里就要见面的时候,或者说两人躲里看瓜的瓜棚中说说心里话,就会被人家说成是搞男女关系。不难想象,当时的政治运动是怎样厉害。
特别是而来路不明的外地人,就会产生国民党特务嫌疑,就会先撮出来挨批一番,然后在进行审察。当然,关健是上边是不是一直在绷紧阶级斗争这根弦的,不追查就不是问题,一但追查下来再拉纲上线,那就是阶级斗争。
查士荣怎么样知道金根姬在蒙城的安灌裸湖村吗?
那是在几个月之前,查士荣的妻子与自己闹离婚,吵架是说漏了嘴,她蹦起双脚大叫道:你好,你的野女人叫金根姬是一位寡妇,正在安灌河裸湖工地等你呢,你和她结婚吧。……当时查士荣心里暗暗惊喜,尤如多年一直在泥潭中挣扎被女人弄地焦头烂额的时候,终于看到再生的希望——他十分思念金根姬。
查士荣知道她在一个人在安灌裸湖村还活着,一直没有回到朝鲜,在中国,就在不远的地方——在这个世界上她是他唯一能顷诉苦衷的女人,他已经把她看成是自己的亲妹妹。
然而查士荣在想:如果见到金根姬,一定能把她认出来的,其实两个已经见过多次面,不过那时候查士荣还精神失常,神志不清。而现在他清楚了,身体强壮,能够记得住日的岁月。在他的心目中她一直还是一个16岁的大姑娘,身材高大健壮,满头乌黑秀发,一双水灵的大眼充满了忧郁。可是三十年了,是的有三十余年了,如今两个人已经步入中年,只有他才能想起她的过去,别人一定想象不到她过去的模样。查士荣在想:金根姬现在一定很好的生活着,他是见过她,已经记不清楚,他只是依稀记得她是一个结实有力,古道热肠总是乐于助人的寡妇。他依稀记得自己在困难的时候曾得到过她不少的关心和帮助。
查士荣不知道自己已经走入沙坡村的地界,他一边走路,一边抬头所思:金根姬会不会嫁人?她很善良也很漂亮,要嫁人一定是能嫁掉的;如果见到她第二任丈夫,自己应该怎么介绍:是她娘家的哥哥,还是她多年没有见面的老相好?
——不是,不考虑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我们就是兄妹关系,是生死患难的史妹关系。金根姬是我唯一的亲人,我要光明正大的见见她。
正当查士荣走近金根姬的时候,金根姬已经离开了看瓜的人字棚,她走到安灌河岸边,她主要是想河下洗一把脸,天气闷热,满脸都是泪水。其次在瓜棚里呆的太久了,也想出来走一走,看一看,听当地人说:西瓜地里散步,可以左右蓬源(圆)。或许在这西瓜地的地头上,就能够碰到一个熟悉的人,可以谈谈心,向一个知心的男人或女人倾吐自己的苦情与欢乐——但这一切不过是幻想而已。
金根姬看到有一个男人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