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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一枪毙命(一)(1 / 2)

腊月初十那天早上,马银砖要出一趟远门,其实也不算太远,有五里地。

临走时,他把自己暗藏的一支小手枪,带在身上,那是一支崭新的勃郎宁手枪,他非常熟练地插在棉衣里——不见了。

金根姬站在一旁,迷惑不解,楞了一会儿,便对他说道:

“手枪你不是全都交给咱大哥了吗,你怎么还留有一把枪,一个种地的农民,要这把枪有什么用,你还是把它给扔了吧,咱们也落个清静。”

马银砖便笑了笑,说道:

“老婆子呢,无论做什么事情,对待什么样的人,咱们都得要留一手,有钱,有枪才能安居乐业,没有钱、没有枪那是寸步难行。”

“你连大哥都敢哄呀……你对共党不信任,那就是对俺也不信任。”

“不会的,”他一只手搭在金根姬肩膀上说,“虽说咱们都是当过兵,都玩过枪,上下这些事情你不懂吧,你要知道枪在,就有咱们家的银元就在,这世道混乱……”

没等马银砖吧话说完,金根姬便插了话:

“大马哥,咱是正而八经的农村人,一无钱,二无势,出门带什么枪,来!给我,我给你收起来。”

“错!大错、特错!咱们可不是什么农民,咱有三百多块银元,在马集乡……那大大小小,也算是一个财主,懂吗?虽说现在没有房子,没有地……可咱年青呀!有实力、有头脑——准敢动咱们的钱,咱就枪毙准,叭叭叭……”他兴奋起来,没头没脑地说,“走过南,闹过北,大街两旁尿过尿;南来的、北往的,哈尔滨,香港的……”

“大马哥呀!别忘乎所以了。钱在家里,你出门在外,你保护什么钱呀……别了,带着一把枪出去,容易招惹是非。”

马银砖这一下才恍然大悟,把那支崭新的勃郎宁手枪,又从腰间拔出来,递给金根姬,说道:

“老婆子说地对呀,钱放在家中,我带着手枪出去,这,还能保护什么钱呢——这脑子,真是晕了。”

金根姬惦一惦那把枪,并随手做了一个瞄准的姿势说;

“唉……抗战结束后,就没有打过枪了,不过,俺的枪法还是挺准的……有我在家,有枪在家,你就放心的去吧。”

“尊令!新四军战士。”他抬头向她,猛地行一个国民党的军礼。

说吧,马银砖这时候出去了。

雪早停了,但仍是雪天雪地的。他扛着半口袋绿豆,到李机房村去,在那加工绿豆癀。快要过年喽,每家每户都开始办年货,加工绿豆癀,炸绿豆圆,这也是当地的风俗。李机房村加工绿豆癀,远近小名名气,每年以进入腊月,马集的老百姓都在李机房村,加工绿豆癀,那可是说风雨无阻。

今天,马银砖去的最早,可没走到李机房村,就出了事情。

马银砖扛着口袋,刚走出四节地,他小心翼翼地刚迈过一道水渠,眼看就快要到李机房村,听到身后传来“怦”地一声枪响。

枪声就在马集西头,在老磨房附近,格外得清脆,枪只响了一声,没有第二声,随后田野中一遍寂静。

马银砖当时就吓傻了,扔下半口袋绿豆,那绿豆泼撒在积雪上面。他赶忙转过回头,就向马集方向跑去。

“完了,完了,”他一边跑,一边想,“老婆子一个人在家,一定是遇到一帮土匪给包围了……”

赶到马集后,他没有直接去老磨房,便惊慌地躲在一堆干柴垛旁,向住处窥视。发现自己的房门敞开,没有什么动静,他胆颤心惊地呼唤金根姬的名字,仍没有人回答。

马银砖更加紧张起来,但他始终不敢向前迈进一步,恐步入土匪们的圈套。

正在这时,听到不到百米远的雪地里,有一人女人,高声哭叫:

“不得了喽!快来看呀!丁乡长被人打死了……死人了呀!我的宝贝哟!我是小心肝哟!”

当时马银砖就断定,那名哭叫的女人就是四婶子。

有一名乡公所清乡队分队长带着六名佩长枪的乡丁,匆匆赶到向事发地。已经对尸体仔细地查看,便否认是打野兔子的猎手,误伤治死的说法。

并判定,这是一起反革命悲案,丁乡长是死在共党的枪口之下,马集范围内有共党残余分子在秘密活动。

一阵大风刮来,雪花击打着人们的脸部。

四名乡丁用软床子把死去的丁乡长尸体抬到乡公所,别外两名乡丁端着长枪,猫着腰,一路警戒……先是静静地走,没人说话,到马集街上的时候,听到有一位女人跟后面不停地泣哭。

那个泣哭的女人还是马银砖的四婶子,是丁乡长的老相好,她并不是为他的死,感到悲痛;就在两天前的下午,两人在乡公所发生关系时,他曾向她许惹送给她一对黄金镯子——可惜落了空。

丁乡长死了,他的死是一枪毙命。

“老婆子,老婆子,大妹子!大妹子!”马银砖大声呼唤金根姬。

这时、金根姬已经听到有人在屋外叫她,连忙从老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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