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挺冲上水下木桩时,金根姬从日军的快艇船的甲板上,滑落到涡河水中。随后,她暴着枪林弹雨潜水游到北岸,她爬在长出水面的水草丛中,清晰传来密集的枪声,令人肝胆具裂的凄厉喧拢……她不是攻击的目标,因而,让她躲过了一劫。
枪声停了,她没有爬起来,等两岸的抗日武装部队逃跑时,她心想,这就是朱毛领导的抗日游击队,便慌慌张张地跑上岸,跟上溃不成军的队伍中,向东北方向跑。
——金根姬站出来,她刚要开口说话,被一名土匪一脚狠狠地把跺出几步开外,没有跌倒,站到了从日军哪里缴获的武器中间,她先是为之一振,她抬起头来,用手擦了一下前额,激动地用半生不熟的汉语问道:
“贵人?大大的贵人,我,找、朱毛的部队,你们是?”
“哟喝!这个东洋娘们会说中国话,好玩!”土匪中有人高叫道。
天色已经朦胧,土匪们象活篱笆一般挤到金根姬周围,眼睁睁注视着她,他们是第一次看到日本女人,欲要看个究竟。调戏和讽刺的嘲笑,好象密集的炮火一般,不断地落到金根姬的头上。
或许蹂躏是所有人的权力,调戏妇女也是每军人的习气与意志的工具……顷刻之间,她闻到一股股匪气与肮脏味道,立刻意识到自己走错了方向,在朦胧中跌下万丈深渊。
最后,金根姬忍不住了,竭力不去冒犯抗日武装的感情,温和而又诚挚地说:
“谢谢,贵人,给我的生命,我,我该回身走了,谢谢,贵人!”
“不、不,你的,不能走的!……”这时土匪中出来个人,学着日本人说话的声调。
来人二十多岁,一身烂旧的学生服,自许知多见广,一年前拜在熊大杜门下,并自封参谋长。他似乎对日本女人非常感兴趣,围着金根姬转两圈之后,说道:
“你的,哟唏!朱毛的队伍,大大不好,共产共妻,杀人放烧,我们的熊司令是大大的哟唏,你们可以在一起的,噻够、噻够。”
这位土匪参谋长,别别扭扭说了一通,累得满头大汗,可是,金根姬一句也没有听懂。
正当,参谋长说话只时,熊大杜突然把手枪掏出,枪口对准了姜子运脑袋瓜子,一阵狂笑。而在这千钧一发的当口,姜子运毫不示弱,他的眼睛的余光扫了手下的一个黑大个,然后后退几步,这时,黑大个便消失了。
“怕了吧。”熊大杜大声问。
“是的,还是大哥你利害,小弟甘拜下风。”
可是、说时迟,那时快,只见黑大个抢上一步站到能大杜身后,随即伸出右手两根指头朝他身上点了一点,熊大杜便突然翻着眼睛,面条般瘫了下去:黑大个忙顺势扶住,让他瘫倒在自己怀中,一手勒紧熊大杜的脖子,另一只手握住熊大杜的手枪,枪口顶住熊大杜的脑袋,大声吼叫:
“小黑狗,你个狗日的,欺人太甚,我一枪毙了你,大不了一命,偿一命。”
刹那间,移村自卫队和怀远县的土匪,在大松林里摆开阵势,相互对峙,准备火并。熊大杜被姜子运手下勒的翻白眼,脸上直冒冷汗,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此时,姜子运并无拼杀之意,平静地对熊大杜说道:
“大哥,你我都是道上混的,道有道规,家有家法,咱还是按老祖宗留下规矩办事,你看行不?”
“是味、是味——不不不要,你都都拿去,把、把、把所有的武器,都、都拿去。”
“犯上的事,小弟不敢做,既然大哥红了脸,那必须要和小弟走一趟,到蒙城边界,我就放了你。另外,我还是告诉你,我就是城西一霸,怀远县以西是我的地盘,你听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