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车窗外爆发出一片欢腾雀跃之声。瞬间。一朵巨大的蘑菇状花束在暗黑幽深的天幕上缓缓绽放。
“秦队。开始烟花表演了。好像时间提早了。”年轻刑警一指窗外。
秦阳下意识地抬腕看了一下手表。确实。现在是9点半。整整提早了半个小时。
“走。下车盯着去。苏雨他们正赶來。我们可不能在这关键时候掉链子。只要他们一到。我们就执行抓捕。”
两个人跳下车。混在拥挤的人群里。悄悄向着准新人所站的栏杆边靠近。
无数张仰起的热情、兴奋的脸庞。啧啧的赞叹声。手拿摄像机、照相机的记者。激动的互相拥吻的情侣们。
秦阳他们慢慢穿行于人群中。目光一刻也不敢离开那手扶栏杆、深情相拥的一对俊男美女。他们的黑色礼服和白色婚纱在越來越浓的夜色里显得格外醒目。
砰砰。一朵又一朵的璀璨光束不断在江面上空盛放、散开、坠入滔滔江水。消逝不见。近处千年屹立的中江塔。远处香火缭绕的广济寺。都在这场童话般的冬夜烟火中披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亦真亦幻。
可是。秦阳的眼中沒有童话。他沉着地。一步步从狂欢般的人群中走过。插在口袋里的手紧紧地握住了枪把。
“飞机。飞机來了。快看那边。”一个女孩子尖细的嗓音陡然响起。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扭头望去。
北边天空上。几架银白色的小型飞机排着一字形编队轰鸣着渐渐飞來。人群如潮水般往那边的栏杆涌去。维持秩序的民警们也都纷纷上岗。努力把人们拦在离栏杆一箭之外。
秦阳忙掉头在人群搜索他的兵。便衣的刑警队员们都被裹挟在人群里。一时不见踪影。
突然。两架飞机冲出编队。贴着江面疾飞。只几秒钟。又猛地拉升。直冲向暮色深沉的天穹。
“啊。。”人们又爆发出一阵欢呼声。秦阳也不由得心生赞叹之情。本來他就是个军事迷。可惜今天任务在身。沒办法好好欣赏这场精彩表演了。
二十年从警生涯已经赋予他某种奇特的第六感。当两架飞机又一次回到编队中。正要做翻转表演时。秦阳心头掠过一丝强烈的不安感。
“不好。司徒风。蓝天使。。”他猛地转头望去。这边栏杆边已经人迹寥寥。除了几个做清洁的工人。哪里还有那对准新人的身影。
秦阳脑子一蒙。他连忙拔腿就跑。一路狂奔到栏杆边伸头四处张望。除了黑漆漆的江面。就是江上星星点点的渔船。不论是那个英俊的新郎。还是那个美艳的新娘。都仿佛一刹那消失在冷冽扑面的江风中了。
“秦队。人不见了。”几个便衣刑警此时都气喘吁吁地跟了上來。
秦阳的脸色几乎成了土色。他叉着腰在原地转了几个圈。才大声命令道:“通知局里增援。叫停飞行表演。封锁桥面。所有本市车辆经过检查才可以离开大桥。
马上联络在下桥各个路口蹲守的伙计。看看有沒有可疑的人或车辆下桥了。重点是这五分钟之内的。司徒风和那个蓝天使穿着礼服。肯定特别醒目。其他人四处散开。看看他们是不是混在人群里。还沒有离开大桥。”
几个刑警马上对着隐藏的耳机开始一遍遍重复秦阳的话。另几个刑警马上开始在桥面上四处搜索起來。时间一分一秒逝去。桥面上喧闹的人群、车辆渐渐散去。但不论是下桥的必经之路还是桥面之上的人群。都丝毫沒有那一对准新人的影子。他们竟然未留下蛛丝马迹地从众目睽睽下消失了。
“这不可能。不可能。”秦阳竭力让自己冷静下來。肯定有什么被他忽视掉的线索。
清洁工。礼服。秦阳脑海中划过这两个互不关联的词。
他连忙拽住身边最近的一个还在低头清扫地面的清洁女工问道:“大姐。你们有休息车在这附近吗。”
清洁女工被问得莫名其妙。回答道:“有啊。就在那边桥头。今天我们领导规定非要全部人都上岗。说是个大活动。垃圾肯定特别多。我们晚上都來得早。就在那边车子里吃的晚饭。”
秦阳也无心听她再说。叫上几个刑警就一路小跑赶到了通往城外的那侧桥头。
那辆略显陈旧的环卫所休息车兼工具保管车就停在那儿。
“大家散开。注意戒备。”秦阳一边喝道。一边带头一步步走向车门。他缓缓拉开那沉重的铁质车门。一个中年女人的身体轰然倒下。重重摔在地上。
是那个留守清洁车上的保管员。秦阳心头骤然一沉。忙用手试试她的鼻息。已经是回天乏力了。再看看她的脖子软软的。显然是被人直接从后面袭击扭断的。
好干净利索的招式。狠毒而致命。看來是司徒风下的手。他可是搏击术的高手。
“雨哥、王队來了。”那边一个年轻刑警兴奋地叫着。秦阳忙扭头望去。瑞虎车刚刚停稳。王刚和苏雨就一边一个从车里跳了下來。
苏雨看上去虽头发稍稍零乱。略显疲惫。但掩不住双眼中夺目的神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