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晓风到达敦煌,已是傍晚时分,大风刮起,细沙打在脸上,生疼生疼,
眼前是莫高窟,脚下是沙漠,看着这一切,他有种恍然如梦的感觉,想起年少时,來这里写生的经历,那时候,多意气风发踌躇满志,不知天高地厚的年龄总是令人羡慕的,现在,还留下些什么,
这时,张晓风接到神棍打來的电话,神棍说,他查到许海史在死前除了他家人外,跟谁接触过了,不过是他死的前一天,并不是当天,那天顾长城的秘书找过他,至于他对许海史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就沒人知道了,
果真是顾长城,张晓风觉得心寒,他想起了他那天在顾长城的办公室,那把飞刀,还有顾长城对他的警告,他就觉得,这人绝非善辈,而许海史的死,绝对跟顾长城有关系,可能许海史做了跟公司的机密相冲突的事,他便置许海史于死地,但却冠冕堂皇以他剽窃别人的作品为理由,
张晓风站在莫高窟面前,心里五味杂陈,
莫高窟的对面是三危山,公元366年,也是这样的傍晚时分,一个叫乐尊的僧人想找地方栖宿,他举头四望,夕阳照射在对面的三危山上,山顶上金光万道,仿佛有千万尊佛在金光中闪烁,又好像香音神在金光中起舞,他被这奇妙的佛光景象感动了,认为这里是佛祖的圣地,便决定在这里修行,并请來了工匠,在悬崖绝壁上凿开了第一个洞窟,此后,善男信女,达官贵人,普通百姓,佛门子弟都在这里捐资开窟,从4世纪至14世纪一千多年的历史长河中,朝拜者络绎不绝,香火不断,经久不衰,
此时,夕阳照在山上,一片霞光,张晓风有一种恍然如梦的感觉,仿佛自己就是公元366年來到鸣沙山东麓脚下的乐尊,但是,他的心情却带着悲凉,
他知道,他必须先找一个地方住下,养好精神,然后明天开始把所有的窟洞都看遍,直至找到那幅他脑海中的画为止,当然,倘若那幅画是不存在的,那么只有一个可能,有人改过了他那张原画,
那天晚上,因为连日的颠簸,又累又困的张晓风睡得出奇地好,第二天一大早,他就去莫高窟,而竟然,还有些背包族比他起得更早,
张晓风进了莫高窟,开始仔细地观摩,并作记录,他不想重复工作,他知道,自己必须尽快找到印象中的那幅壁画,他已经沒有多余的时间,也沒有心情感古怀今,或用來欣赏学习,
但是观摩那些画的时候,张晓风总感觉有个目光在注视着他,但他回头的时候,却沒看到谁在注视着他,可能是自己精神有点过敏了,或者,独自來到敦煌的人是比较引人注目而已,无他意,是的,他又不是富二代或影视巨星,跟踪他干什么呢,
这么一想,他就不在意了,便一心看壁画,这里到处都是飞天的壁画,有的在无边无际的宇宙里飘舞,有的手捧莲蕾,直冲云霄,有的从空中俯冲下來,仿佛流星凋落……无疑,这是一个优美而空灵的异想国度,
在79窟,他看到中唐时期的侍菩萨样式,上身裸露,作半跪状,眉宇间有着一个印度式的红痣,开始眼花了下,还以为是那个“O”字符呢,盯着那颗红痣盯了好一会儿,但他知道,这并不是他想找的,
他突然发现自己竟然用了这么傻的一个办法,为何不直接问这里的管理员或高僧呢,他们对壁画应该最熟悉不过了,特别是高僧们还应该对壁画有着研究,他拿着他自己画的那幅飞天图复印件,在几经打听与寻找之下,终于找到了那幅令他有着极其深刻的印象、以至于他用上面的女人面貌作为公司方案画的壁画,
那幅壁画看起來比较陈旧了,毕竟经历了这么久远的历史,但是,还是能够辨清画里女子的面容,是的,否则,张晓风又怎么能把她们给不知觉地烙在了脑海之中,是的,里面的每一个女子,都与张晓风那张图画得那么相似,仿佛,千年前的画匠与千年后的张晓风,都是按照同几个女子,或者说同几个女模特临摹而成的,
看來,问題真的是在于我了啊,那么,难道一切都是我造成的,我有这么大的魔力,或者,谁对那幅画下了可怕的咒语,
张晓风盯着那幅壁画,看着上面几个对他來说已经熟悉的人,范小雅、丁筱欢、丁筱喜,还有蔡萌萌,另外还有两个女人,是他所不熟悉的,这两个女人可能就是下一步的受害者了,
他注意到范小雅的额头有一颗很明显的黑痣,可能是年代久远沾了脏物的缘由吧,这不奇怪,毕竟是老画,他见过范小雅的遗容,是沒有这样一颗痣的,
那么,现在轮到谁呢,他盯着丁筱喜旁边的一个一身绿衣飘带的小脸女人与一个小嘴巴的女人,他恨不得把这两个女的容貌都刻在脑中,以便于一旦找到她们,就告诉她们:你们一定要小心,但是,能逃得过么,
他站在这个有着千年历史的古窟里,突然有了一种阴凉刺痛的感觉,这种感觉就像尖锐的匕首一样划破了他的肌肤,
为什么,为什么跟画里长相相似的女人就得死去,为什么,我会画上这几个女人,难道是隋唐时期的画匠所埋下的咒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