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检室内,光明与法医的目光直直地盯着那两个本来像花儿般鲜艳,而此时却直挺挺躺在停尸床上的姐妹,她们的面容如此地安详,嘴角还有着酣畅淋漓的狂舞后满足的笑意,仿佛她们只是跳得太累了,睡着了一般。
许久,光明发话了,“她们跟范小雅一样,身上都没有伤口,都是跳舞跳死的。当然——”他停顿了一下,“除了这个O字符伤之外。”
法医小江点了点头,此时,他们的目光同时聚集在那“O”字上。小江拿起刀片与镊子,在伤口之上,搜刮了些血块小样,“我化验一下,她们的胃肠并没有异常现象,但是,血液里却有着一种奇怪的毒素,如果‘O’字符上的毒素浓度最高的话,那么,她们无疑是在被刻上字符的时候,被渗入了这种毒素,或者刺青刀上就带有这种毒素。我化验了再说吧,详细验一下是什么毒。”
光明点了点头,退出了尸检室。此时,他的脑子再一次浮现范小雅死亡时的情景,同样的安详,面带微笑,仿佛睡着了一样,并做着一个很美好的梦,一点不像死得很痛苦的样子,仿佛这样才是一种最好最完美的归宿。
这时,他突然想起自己十几岁时去了一趟湘西时的情景,那时年少气盛,一心想到处游走,若不是父母把他给追了回来,他可能学业也无心继续了。
那时他悠荡到一个乡村,那里正有人请法师为其家人“降童子”。降童子是驱妖撵鬼的意思,那个被降之人在法师施法后全身抖动,大跳特跳,像是被神附了体,却没有碰伤围观者。当时,他以为是骗术,问了旁边的一些人,那些人都非常敬畏,而清醒后的被降人看上去却很理智也变得正常了,不过那人是很普通未经训练的人。没经过训练的人怎么会跳出这样的舞来呢?
这在他年少的心中一直是一个不解的谜,到现在他也无法解释,如果不是神灵附体,怎么能跳出那样的舞,能说出那样的语言,作出那样的动作?若不是亲眼所见,他也真的只是把他们的表演当作一般的骗术而已。
那时他对这个事情着了迷,查了很多的资料,书上说这是催眠与歇斯底里症的一种表现,而催眠激发了人一些所未知的潜能,能产生不可思议的力量,人类的基因也得以神秘的善化。所以,这在科学上,至今还是不能解释的课题,人类进化所具有的潜能真的是无法以正常的眼光去看待,也是无法推测与估量的。
他想起了法国哲学家列维·布留尔在《原始思维》里的话,“舞蹈对他们来说是件非常严肃的事情,与其说它是娱乐,还不如说它是一种宗教仪式和特殊的咒语。”
那么,她们会不会也中了所谓的“降神附体”?而对她们施术的人,至少是一名道行比较深的萨满或巫师。
光明越想越觉得她们以这么一种特殊的方式死去,倒真的很像是祭神方式,那么,跟宗教或巫术可能有着密切的关系。
还有重要的疑问是关于剧场的音乐,如小鲁说的那样,可能是利用了某种声音刺激了乐手们的神经,光明请教了几个有关的专家,有个专家讲过高频音乐疗法。此疗法是根据法国著名音乐学家阿尔弗雷德·托马斯的理论制作的,他提出了三条定律:第一条是如果我们的耳朵不能听到一定的频率,那就意味着我们要发出的声音也不能发出这一频率;第二是如果只能让歌手听到一定的频率,那么他们的声音马上就被破坏,被挡住的频率就马上在歌手的声音中消失;第三条是专业歌手逐步变聋的原因是由于他们长期处于吵闹的环境中,他们耳中的肌肉变得越来越松弛,更准确来说,他们变聋的音频区域是在2000HZ左右,所以大声的音乐不能进入内耳部分。
虽然专家没有提出实质性的建议,但是可以看出长期处于吵闹环境的歌手,比如四位乐手,与歌舞爱好的丁氏姐妹,他们所处的对声音的承受力都比一般人强,所以,只有强高频的声音才能导致他们能同时神经错乱,而这个高频音就只是对准了舞台,而范小雅也可能听到了高频音,但只对准了范小雅。如此看来,凶手对声频可能也非常有研究。
那么,凶手可能在他们演出中放置了高频音,要么是事先预放好的。
而在现场,他们果真找到了一个很小的强高频音播放器,那强度足可以令一个正常的人神志迷乱。
光明准备对剧院所有的工作人员与演出人员,只要有接触过舞台的人,都一个个进行排查,这个工作量有点大。
这时,法医小江打电话过来,“两姐妹的体内都有着麻醉致幻素,而额头上的‘O’字刻浓度是最高的,确定凶手是给她们刺上‘O’字的时候,洒上了致幻素,或者说,刻刀上涂着这种致幻素。”
“到底是哪种致幻素,能验得出来不?”
“是蟾蜍皮的灰。其含有吲哚系碱类成分,如5-羟色胺与蟾蜍色胺,前者是中枢神经系统的重要化学递质,引起狂躁、致幻、精神异常等症状;蟾蜍色胺是5-羟色胺的衍化物,能产生明显的彩色幻觉与麻醉作用。中国古代的巫医与道家,历来将蟾蜍作为最重要的药物之一,而南美洲的印第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