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雷瞠目结舌,他想不通,一个素未谋面的女孩,为何会对他如此指责。
“怎么会呢?”苏菲娅柔声道,“雷是我们的好朋友,他从来没有害过人。”
小女孩摇了摇头:“现在不会,过几天就会了。”
雷问:“什么意思?小妹妹,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女孩没有回答,却问了另一个问题:“你的手,是不是被虫宿行尸咬过?”
“虫宿行尸?”小姑娘说出了一个新名词,让雷感到愕然,“你说的,难道就是外面那些皮肤像鱼鳞一样、到处咬人的怪人吗?”
“大人们都这么叫他们。”
“对了,小妹妹,你的爸爸妈妈呢?”丹妮支开话题。
一提起自己的父母,小女孩先是一阵沉默,继而,眼泪一串串地淌下,最后,小女孩再也忍不住了,“哗”地一声嚎嚎大哭。
苏菲娅赶紧搂住小女孩,温柔地安慰她的情绪。经过一段时间的安抚后,女孩的慢慢平复下来,但是,显然是受到极度悲伤的情绪刺激,她的精神状态非常不好,挨着苏菲娅,熟睡过去。
虽然小女孩已睡着,但通过她刚才断断续续的述说,伙伴们大致了解到事情的经过。小姑娘的名字叫“提娜”,她跟母亲冬妮娅,还有哥哥、父亲,一家四口,原本住在首都“银山之座”。小提娜一家的生活安稳、平淡,尽管自去年4月份以来,首都相继发生多宗魔法师发狂的事件,实施了戒严,但对于作为普通人家庭的小提娜一家来说,影响微乎其微。然而,形势在7月末急转直下,小提娜一家像众多雪域联邦家庭一样,家破人亡、流离失所。
那时候,一场神秘的瘟疫,突然在首都爆发,迅速漫延开来,随后如同暴风雪一般,席卷全国。没人知道瘟疫从何而来,更没人知道,第一个感染者是谁;人们只知道,染病的人,会突然高烧不止,身体的各种机能迅速衰竭,数日之后,病人就会衰竭而亡。死亡率高达100%!
但是,死亡并不是终结,而是另一个恶梦的开端。患上这种怪病而死的人,他们的尸体,会在几分钟之内,长出一种从来没人见过的黑色虫子,这种虫子大量寄宿于死者的头部,以大脑为食,数小时之后,死者就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复活,成为一具行尸走肉,游走于街头巷尾。
虫宿行尸没有死者生前的记忆和感情,它们嗜血如命、极度饥饿,一旦复活,便疯狂地袭击任何活物,吞食其血肉。被袭击的人,惨遭分尸是常见的事,但更可怕的是,只要被虫宿行尸咬伤,不管是人还是动物,即使只是很轻微的伤口,就会立即被感染,数日之后,又是另一个相同的悲剧循环……口器的撕咬,是瘟疫大规模传播的主要途径。短短两个月,曾经辉煌的雪域联邦,已经变成了被虫宿行尸“统治”的国度,极少数尚未被感染的幸存者,在夹缝中苟延残喘,寻找任何极其微弱的生存希望。
为了逃生,小提娜一家加入了往东逃亡的旅程。最初,由首都出发的幸存者队伍浩浩荡荡,这个普通的家庭,在庞大的群体中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然而,最安全的地方,往往才是危机四伏。也不知道是谁,把被感染的病人,偷偷夹在队伍中,数日后,瘟疫便在这支原本很干净的队伍中间爆发。
从来没有染上这种瘟疫的病人被治好过,既使是联邦里最出色的炼金术师和医生,也找不出医治的方法;任何心存侥幸的想法,都是极其危险的。要阻止活人变成虫宿行尸,必须在这个人还未完全断气之前将其杀死,再用高温的火焰,将尸体烧成灰烬,这是唯一的办法,除此以外,绝无他途。
然而,如果染病者是自己的亲人,所有人都能下这样的狠手吗?不,绝大多数人都不会。不少人,会偷偷地把被感染的亲人藏起来。即使他们明知,这样做会危害在其他人的安全,但他们还是愿意相信,那根本不会出现的“奇迹”。灾难面前,人类的劣根性暴露无遗。
不过,感情也不是从来不会为理性让步,任何事情都有例外。当日,小提娜的哥哥染病时,父亲就是因为下不了手,结果被自己的儿子所咬;当要面临这个痛苦的选择的人,变成了母亲冬妮娅时,为了保护女儿,冬妮娅只得强忍内心的绞痛,亲手将变成虫宿行尸的儿子,还有一息尚存的丈夫,活活烧成灰炭。
正因如此,冬妮娅和小提娜母女,才最终活下来,并在去年11月初,成功地到达东部边境城市:波尔菲沙格勒。母女俩人知道,只要穿过东边那片树林,就能到达尚未被瘟疫感染的国度。尽管野蛮人的声名在奥洛帕世界不怎么好,但也总好过留在联邦里被行尸活活吃掉、或变成另一只行尸。只是母女俩没想到,在波尔菲沙格勒,有另外一场灾难等待着她们。
对于那不堪回首的一天,小提娜不想一再复述。当日母亲自我牺牲,抱着那个企图伤害女儿的老头,一起冲向满是行尸的大街,同归于尽。
“回到地窖去,千万别出来!”--母亲的嘱咐呖呖在目。虽然小提娜的年龄尚幼,但经历过这么多可怕的剧变,她已经很懂事了,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