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亚历山大港的市民明显感觉到气氛与往日不同。街头巡逻的士兵比平时多了几倍,在一些关键路口还设下不少卡哨,盘查来往的途人。
就在昨晚凌晨时分,修利堡亲王府突然发生坍塌事件,府内近三分之一的建筑结构损毁,死伤情况不详--这是知道唯一能确认的事,除此之外没有半点其他消息泄露出去,众说纷芸,弄得人心惶惶。
教会的动作倒是挺快,一察觉到城里发生微妙的变化,就立即派人来保护教皇特使。在朱利安回到旅馆时,发现有十几名圣殿骑士团的士兵在门外执勤,搞得他不得不另寻方法回到自己的房间。
“主人。”见到从窗户爬进来的朱利安,丹特如释重负地舒了一口气,“那些教会士兵好几次想强行进来,都被我以您正在休息为由挡在外面。我还在担心撑不了多久。”
“收拾细软,准备离开。”朱利安短促了说道。他把穿了一夜的外套脱下来,从行李中取出另一件款式完全不同的外套。
“您受伤了?”丹特见到朱利安的衣服上有血迹,不禁皱着眉头。
“不碍事。”朱利安简洁地回答道。
主仆二人默不作声地收拾行装。丹特没有询问刺杀行动是否成功,因为朱利安能够安全归来以及街上的紧张气氛,已经告知了他答案;朱利安也没有问丹特如何处置那四具女尸,因为他知道丹特在这方面可是行家。
朱利安在替换衣服时,需要先把挂在腰边的两柄长剑解下。当他的手心接触到其中一柄长剑那黑不溜湫的剑柄时,一丝畏惧从心中升起。那是他从七罪之塔的塔顶取得之物,能与他的内心进行对话的魔剑--“忏悔之泪”!
昨晚的刺杀行动之所以能如此顺利的进行,与“忏悔之泪”借予的可怕力量有着莫大的关系。虽然早已知道这柄受诅咒的魔剑上蕴藏着难以估量的强大能量,但朱利安在首次实战之前仍然有些估计不足,仅仅是轻轻地一挥剑,产生的月牙状剑压已经瞬间吞噬了几十名卫兵的生命,并将亲王府的三分之一轰塌。这正是朱利安对此剑深感畏惧的原因:他并非惧怕“忏悔之泪”的力量会反过来杀伤自己,而是恐惧将来有一天,自己会被此剑操纵,伤害了自己珍爱之人。
不过对于未发生之事,即使再担忧也没用。朱利安甩了甩脑袋,清空了在那些乱七八糟的杂念。
虽然不想与教会的神圣士兵同行,但对于在这种紧张的气氛中脱身,还是起到不少作用。利用教皇特使的身份,朱利安和丹特在数十名圣殿骑士团将士和神职人员的簇拥之下,大摇大摆地通过一个又一个卡哨的巡查,最终离开了那座令人不安的帝国都城。
然而在刚离开亚历山大不到20分钟,朱利安和丹特便使计策甩掉那些神圣士兵,折返亚历山大近郊。
两人来到一家驯马场,买下了两匹快马。
“主人,我还是买匹毛驴好了。”看着朱利安为他准备的高头大马,丹特拒绝道。
“为什么?”朱利安皱了皱眉头,他的表情看起来相当不悦。
“这是触犯禁忌之事,让人知道可就惨了。”丹特解释道。 奥洛帕的世俗社会里,骑士与侍从有着一条绝对不容许越雷池半步的禁忌:就是骑士的侍从绝对不允许骑乘与主人相同或更高级的坐骑,否则会有损于骑士的绝对权威地位,如有违抗者,侍从可以被处死,而未能及时阻止或放任侍从为之的骑士,将会被削夺“骑士”的称号,甚至会被开除贵族户籍。所以当骑士本人骑乘马匹时,其侍从只能骑毛驴;若是骑士急于赶路时,通常会将自己的侍从扔下,也不会为其配备马匹。因为没有人会为了节省一点时间而以自己的生命和荣誉开玩笑。
不过丹特遇到的是一位视禁忌为无物的主人。
“要么上马,要么滚蛋!”朱利安大发雷霆。
“好吧。”丹特安心骑上马去。对于这两个曾经犯下重罪并被处死过的男人来说,所谓的生命和荣誉只不过是过眼云烟而已。
主仆二人骑着快马,一路往西北进发。
他们的目的地是距离帝都亚历山大300多公里外的帝国皇陵。因为伊佩雅女皇告诉他们,当年帕特宁托付先帝保管的宝剑,已随着先帝的遗体一起被安葬在帝国皇陵里面;虽然不知道是真是假,但有一个明确的目的地,总好过到处闲逛。
中午14点左右,他们穿越了一片树林,中途将染血的衣服埋在树林里,然后走到一条宽畅的商道上。但朱利安和丹特没走多远,就被停放在路边的一辆马车吸引住眼球,连忙勒住了马缰。因为这一辆马车由一匹马拉乘,车厢跟昨晚丹特用来处理四名女兵尸体的那一辆几乎完全一样,丹特记得明明已经将车厢和里面的尸体一起从悬崖边推下了大海,根本不可能会出现在这里。
朱利安让丹特留在原地警戒,自己下马走过去查探。可当他接近马车时,突然从马车里传出一把熟悉的女性声音:“不必紧张。相同样式的车厢在帝都里比比皆是。”
就在朱利安和丹特发楞的时候,马车的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