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受了这件事的鼓舞。她们又做了一件事。
在一本书里看來。凤尾草是一种具备特殊迷离力量的植物。如果让你的意中人喝下铁角凤尾的汁液。就可以牢牢地抓住对方的心。这是源于云南苗家的一种蛊术。书上说可信度非常地高。这件事就像你知道下一期彩票的中奖号码一样。内心按捺不住的都是狂喜。还不能表现出來。免得泄漏了天机。
那些日子。她变得比以往更积极了一些。更明媚了一些。甚至有一天他们在经过走廊相遇的时候。她主动地跟他打了个招呼。笑容像白露沉沉的花枝盛开在脸上。声音轻盈。利爽:“去厕所。”
任远微微错愕地望着她。又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脚下的步子沒有停止。他们在彼此的目光里擦身而过。然后她小碎步地溜得飞快。她的心情像被包住火的纸。热热闹闹地烧着。她和任远同行了。她和任远打招呼了。她的肩膀碰到任远的肩膀了。也许会和任远做朋友。又或者。还可以更多。。当他喝下凤尾的汁液的时候。会不会就像灰姑娘在厨房里遇到仙女。发生奇迹。
学校的门口有一家小吃店。她。尤薇薇和夏燕总是在那里喊上三碗酸辣粉。辛辣的味道让她们的牙齿打颤。嘴角沾满浓烈的辣椒。丝丝地发出呼哧呼哧的声响时。会忍不住笑起來。每每都会说。辣。真辣。太辣了。但三个人从來就沒有想过下次的时候要让老板少放一些辣椒。年轻如她们。就是要做一些小小刺激的事。这样才叫过瘾。
“到底有沒有用。那个凤尾汁液。”夏燕眨着大大的眼睛问。她的睫毛很长。看人的时候表情总是无辜而天真。
“应该有用。”梅小清笑着说。又端起碗呼噜地喝了一大口漂着葱花辣油的汤:“我们打过招呼了。”
“就这。”
“那还想怎样。”
“具体的。具体能看出他喜欢上你的地方。”
……梅小清思索了一下。另外两个人有些紧张地望着她。
“做操的时候。好像回头看了一眼我。”
“好像。。”异口同声。
“我近视啦。所以不确定。他只是回过头朝这边看了一下。”
“做操。那到底是哪一节。”
“就是这节。”梅小清放下碗。把椅子往后挪。然后开始做扩胸运动。两手横在胸前。左扭一下腰。右扭一下腰。身体随着动作转动。再把手臂打开來。腿朝前迈步。收手臂的时候收腿。如此反复。嘴里轻声地喊着节拍:“1、2、3、4、2、2、3、4……”
“切。”
“坐下。”
两个好友撇了撇嘴。
“怎样。”梅小清趴在桌面上期许地看着两个好友:“平时做操他一定不会转这么过來的。这一次是真的看了这边一眼。”
“神经。”尤薇薇终于忍无可忍地骂了一句。
“算了。估计是凤尾汁液的用量不够。我们多试几次啦。”夏燕不忍地宽慰道:“或者还有其他更好的方式。听说把自己的指甲埋在一个无人的地方。一边埋一边许愿。愿望就会实现。”
“好。我们今天试试。”梅小清兴致勃勃地说。
“走火入魔就是这样的表现。”尤薇薇沒好气地瞪了她一眼。
“也就是试试。死马当做活马医。”夏燕轻言细语。
“就是……夏燕。你说什么呢。”梅小清扬高声线。
“比喻。”她讪笑着缩了缩颈项。
那天晚上。三个好友都逃了课。晚自习的时间是沒有老师上课的。但班主任会时不时地隐在教室外的窗边。偷偷地观察教室里的动静。就好像。潜伏在黑暗里静静等待猎物的猎人。班主任对于她们几乎是放弃的姿态。虽然成绩不好。但平日里也是循规蹈矩的学生。所以。不会鼓励。也不会批评。
手已经仔细洗过。透明的指甲泛着青涩的光。肉嘟嘟的手指在每个指节的地方有小小的圆涡。摊开來。在手掌对着中指和无名指的地方。有一粒小小的黑痣。据说在掌心有着黑痣的人都欠着前世一份情缘。那么。她是欠着他的了才來还。
学校的操场。四周被高墙围绕。用白油漆画过一圈就成了一条跑道。中间长了些杂草。每每春天的时候就会安排学生去操场锄草。扯得泥土翻飞的时候。好一派热闹景象。是很简易的操场。也有跳远的沙坑。有高低杠。有高架灯映射着操场。但那些光显得太微不足道了。几步的距离也分辨不清谁是谁。那个晚上。三个少女溜到寂静的操场上时。天上挂着一弯镰刀样的月亮。清冷的光洒在她们的面孔上。是虔诚的姿态。
一棵悬铃木。又一棵悬铃木。再一棵悬铃木……她们一直数到第九棵树下。看了看手腕上的卡通手表。等着时间到九点九分九秒。是对很多的细节都很迷信。只是单纯地相信这样了就会多一份把握。再多一份把握。沉下去的是希望。浮上來的也是希望。
是真的期待过。
分针、秒针齐飞的时候。她们都沒有再说话。手里紧紧地攥着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