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3】
王胖子被我的吼叫，吓得差点要趴到桌子底下了。
王胖子喘着粗气，用毛巾不停地擦拭脸上的汗珠。
他那细眯的小眼睛在不停地闪烁着。
我知道，他是在向魔鬼祈祷，他是在做邪法，他想重新的控制我，重新的把我变成魔鬼的眷属。
我不能被动防御了，我必须要主动出击。我一定要把他的魔鬼的气焰打下去！
我说：老王，我知道，你偷了农民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条牛……是的，我也是同案犯，我合伙参与了偷窃其中的九根牛毛……你知道吗？牛是农民的宝贝，是他们的生命。你偷了那么多牛，多少农民的身家性命全没了啊……我清楚，老王，这些年来，你偷了那么多牛，牛在你这里是一钱不值，你只要牛身上的毛！可是，牛毛对你有什么用呢？你是要用牛毛来做毛笔吗？用牛毛做的毛笔来画丹青写历史吗？……先暂且不论你的丹青画得怎么样，你的历史写得如何，你用得了那么多的毛笔吗？你知道不知道，现在，丢了牛的农民，已经准备了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口棺材，要埋葬你们这些偷牛的贼！你，赶快去向农民认罪忏悔吧……
【224】
“咣当”一声，王胖子把搪瓷茶杯狠狠地摔碎在地板上，他的脸像一块煮熟了的猪肝，只见一片黑紫，分不清哪是嘴巴哪是鼻子哪是眼睛，他反复地说着这几句话：疯了……疯了……真的疯了……
我说：老王，你不要疯，你疯什么啊？被你偷了牛的那些农民兄弟，那是真的急疯了啊……
王胖子说：我不和你说了……你疯了，你疯了……来人啊！快来人啊！……
同层楼的那几个人，在门口探头探脑的看热闹，想进来又不敢进来的样子，我对他们挥挥手，冷冷地说：有什么好看的，我和老王在说牛和牛毛的事……你们难道没吃过牛肉？没吃过牛肉，只要下乡，也应见过牛的呀！……春天里，田野里到处是犁田的牛呀，应该见过哓！秋天里，在山坡边河滩上，漫山遍野都有吃草牛呀……难不成你们个个都高高在上的，没下过乡？没上个山？……难不成？乡下的牛都被偷光了？难不成牛都灭绝了？比大熊猫都更珍贵了？如果真那样，连牛都灭绝了，那不就是世界末日了吗？
那几个人听我这么一说，一齐哄笑起来。
老王，你看，这些蠢货，都到世界末日了，他们还在傻笑！
王胖子对那几个使了几个眼色，不以为然地说：我和老宁在讨论工作上的事呢……纯粹是工作上的争执……你们都回吧，该干嘛干嘛去！宁老弟，我俩都静一静，都是不惑之年的人了，别还楞头青样的愤青，革命工作是比较复杂，千头万绪的……
王胖子边说边拉我坐下，并给我泡了杯龙井茶。
门口几个人也散了。
宁老弟，消消火气。这是今年的清明龙井……
我不再愿意和王胖子这样的万年的王八说些什么了，我保持沉默，我什么也不说了。
过一会儿，王胖子又说：宁老弟，我们彼此都静一静，关于牛和牛毛的事，关于牛的种类是否灭绝的事，嗯，嗯，还有什么世界末日之类的奇谈怪论，今天，我们不要讨论了，好不好？，你，你先回你屋，你先回你屋……
我知道，王胖子想摆脱我，就说：老王，这可是大事，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条牛呀！
先回吧！先回吧。
王胖子推搡着我，出了他办公室的门，然后扭身进去，重重的把我关在了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