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什么,那什么……”司马后胸闷气短,想说什么,嗫嚅了一会儿,到底说不出来;哥哥司马前拿手指捅了他一下,司马后像醒悟了什么,把话又噎了回去。
“看看你俩这样儿,真不敢让你俩干点什么,”昌欢恨恨地说,“这副德行,能干什么呀?”
“甄总,”司马前赶紧辩解道,“干正事时,我们就不喝啦。”
昌欢白了兄弟二人一眼,从抽屉里摸出一张名片,扔到桌子上,吩咐道,“明天醒了酒,去给我查一下,这个人,他的真实身份,是不是和名片上写的一样?”
司马后取过名片,看了一眼,又递给哥哥司马前,昌欢叮嘱道,“小心点,别让他查觉到你们,记住了吗?”
二人应许下来,拿着名片,转身去了。
第二天上午,司马后弟兄喜滋滋地来向昌欢请功,进门就说,“查清了,真有其人,任职也和名片上印的一点不差。”说着,把名片还给了昌欢。
接过名片,昌欢心里有些失落,说了声,“坐下歇歇吧。”
司马后弟兄扭着屁股,坐到对面的沙发上,昌欢端详着名片,看了一会儿,放回抽屉里。
司马后弟兄原本以为,昌欢听到消息,准会高兴,夸奖他们兄弟会办事;可眼下的情况,恰恰相反,昌欢表情淡然,没什么反应。二人多少觉得有些尴尬。司马前没话找话说,“甄总,前些日子,我一个表弟从乡下来,求我帮着找工作,他刚学了车票。我求朋友帮忙,最后找到了一家,等我带表弟找到那家单位时,你猜怎么着?那家公司的老板,正是怀沉石那小子,就是铁东街三达商贸公司。那小子还真有些本事,现在把生意做大了,还时不时到外面揽些电器安装工程呢,眼下养了两台车呢……”司马前还想说下去,见昌欢脸色变得难看,便收住话头。
昌欢沉吟片刻,对二人说,“你们先回去吧,以后有事,我再找你二位。”
司马后弟兄得话,起身出去。
刚出了门,司马后就埋怨哥哥多嘴,哪壶不开提哪壶,惹着昌欢了。
见司马后弟兄走了,昌欢斜依在沙发上,沉思了一会儿,忽然一个念头,像风吹灰烬飞出的火星,在昌欢脑海里倏然闪现,觉得一笔生意又来了。
昌欢匆匆拿起电话,拨通了二哥昌乐的电话,催昌乐赶紧过来一下。
昌乐赶到时,昌欢设局的思路已经清晰了。昌欢把设局的思路说了出来,让昌乐一一记下,见昌乐完全领会了,又把昌艳喊来,让昌艳取出两万元,交给昌乐,吩咐昌乐马上着手去办。
“昌欢,上次做他一次,已经出了气了,这回再做他,是不是太狠了点?”见屋里没人,昌乐对昌欢说。
“他只要活在这个世界上,我心里就不舒服。”昌欢冷眼望着昌乐,一个字一个字说道。
昌欢说出这话,昌乐也不敢再多嘴,带上一应的材料,买了当天的机票,一个人飞往深圳了。
过了一天,黄雁国打来电话,问昌欢,他要采购的那批防水膜,办得怎么样了?昌欢在电话里大倒苦水,说现在正在联系呢,因为和外国公司打交道,语言不通,特麻烦,劝黄处长再耐心等两天。
大约又过了一周,怀沉石的公司收到一封特件快递,信函是从深圳寄来的,发信人是美国乌邦公司驻中国大陆代办处,随信还寄来了一片由美国乌邦公司生产的高分子防水膜。信中说,美国乌邦公司,是一家极具实力的大型跨国公司,刚刚进入中国大陆市场,亟须在中国东北地区,寻找一家有信誉的代理商,经多方考核,现决定委托贵公司为中国大陆东北地区代理商。接下来,信中把这种高分子防水膜的优点,吹了个天花乱坠。随信寄来的,还有甲方产品委托代理书和一片样品。
沉怀石不待看完信函,手已气得发抖。这封信,几乎和上次让他吃局的那封信一模一样,他当即断定,这是上次那伙骗子玩的把戏。怀沉石本想一把扯碎手里的商务函,转念又想,上次骗子从他手里骗走二十多万,险些要了他的命,幸亏岳父宽容,又出钱让他重兴家业,才有了今天兴隆的生意,可那次受骗,是他心里永恒的疼,时常梦中咬牙切齿,要去寻找那伙骗子,亲手宰了他们,不想今天这伙骗子又送上门来,何不利用这次机会,将那伙骗子套住,以雪心头之恨?
有了这种念头,心里的气也消了不少,开始合计如何才能让骗子上钩,最后将他们套住。合计了一夜,心里有了主意,他以为,重要的是,先要把这伙骗子稳住,让骗子一步步走近,等到骗子露了头,他手里攥住了证据,再一举将他们逮住,交给司法机关审判。
主意已定,第二天上班,怀沉石照着信函上留下的电话号码,给对方拨了电话,说是他的公司,已经决定接受委托,现在已经在委托书上签了字,并把委托书的副本寄了回去,同时,又说了些感激的话。
挂了电话,怀沉石向员工吩咐,这几天,但凡有上门寻购美国乌邦公司出产的防水膜的,员工一律不准私下谢客,必须送到他这里来,他要亲自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