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
“这可使不得,”狗司令笑眼看着小柳红说,“你妹妹现在不在这里,我成天住在司令部,地道的一个孤家寡人喽。”
小柳红听了,心里咯噔一下,忙问道,“我妹妹呢?”
“战争爆发后,我怕这里不安全,送她去了重庆,我的一个部下,家住重庆,在碚北文星湾,有一间公馆闲着,我就安排他们母子,带着仆人过去住了。
小柳红听过,心里有些失落,又有些羡慕,想想战事爆发后,和世德一路逃难的经历,有多艰难啊,而小柳青就不必吃这许多苦了,人家有一个当司令的男人护着,只是像平日乔迁一样,从这里搬迁到那里,就成了,仍然过着养尊处优的日子,丝毫体验不到战争带来的苦难。从狗司令刚才的话中,听出小柳青已有了自己的孩子,而她这个红颜知已,至今却仍是膝下无人,还没体验过当母亲的滋味,这真是命啊。想当初,小柳青被卖,自己曾那么替她伤心,不想今天倒是自己落难,小柳青却大富大贵,福祸相依,能逢凶化吉,这不是命,又是什么?
狗司令见小柳红神情茫然,知道她得知小柳青不在这里,感到失落,便安慰小柳红道,“夫人不必多虑,先在我这里住下,你们从上海一路过来,想必是吃了不少苦,在我这儿歇息几天,等调养过来,要是愿意呆在这里,就呆在这里,好歹我是军需司令,保你们吃喝不愁;要是不愿呆在这里,我也不勉强,保你们来去自由;二位要是想去重庆姐妹同处,我更是举双手赞成。”
“逃难路上,能遇上司令这样的亲人相助,也是我们夫妻前世修来的福,”小柳红说,“你这里是军事要地,成天忙于军务,能抽出时间关照我们,已是感谢不尽,我二人哪里还敢有非分之想,长期呆在这里?”
“这话就见外了,”狗司令说,“无论怎么说,小柳青是你妹妹,便是看在小青的面上,夫人也不该把我当外人看。不是我在这里吹,夫人要是真的愿意留下,要是有一天不是吃香的、喝辣的,就让老天爷把我真的变成我的姓去。”说着,又指着世德说,“兄弟,凭你这一表人材,我在这里先给你挂个尉级军官,在司令部弄个差,先当着,不出两年,保你升到校级军官。”
一听有这好事,正是打着灯笼难找,世德有些动心,刚想一口应允下来,转头看了小柳红一眼,见小柳红已侧过脸去,并不看他,世德知道小柳红不答应他,只好笑着说,“这事好是好,只是搁在我身上,有些不合适。我是从小到大闲散惯了的,军中的清规铁律,哪里受得了;再者说,我年龄也不老小了,这么大岁数了,一下子弄个紧箍套在头上,哪里吃得消?”
狗司令听罢,哈哈大笑了几声,感叹道,“罢!罢!罢!人各有志,既然二位不肯领情,就不勉强了,不过到了外面,可不许说本司令不够交情呀。”
小柳红听出狗司令心里不悦,赶忙媚着笑脸,弄娇道,“瞧瞧,司令说哪里去了,要不是看在小青的份上,不把司令当外人,我两口子可真得跪下给司令叩头谢恩呢,这逃难路上,哪里有人拿正眼看过我们,到了司令这里,把我们当人看,要不是自家亲戚,哪会这样?只是司令不知道,我家世德,当真就是一个扶不起的阿斗,别看他长得人模狗样的,做起来事,还像个小孩子。你这里又是军事要地,又是战争时期,一旦他给你惹出点乱子,打了你的脸,这还是小事;要是惊动了上司,恐怕对司令也不好呀。这些,小青平日没给你说过?”
“噢?”狗司令望着世德笑了笑,“还真是看不出来呢,小青平日只给我说过,说她姐姐如何能言会道,处事机敏,今天见了,才知此言不假。”说完,又冲着小柳红大笑起来。
“哟,瞧司令多会说话呀,我哪里比得上我妹妹呀?”
“这话可就错了。”狗司令放下笑脸,正经说道,“你那妹妹,哪儿都好,就是任性这一点,可把我熬苦了。”
“不会吧,”小柳红说,“我妹子多乖巧的人儿啊。”
“咳,你不替她说话呢,你不知道,她现在还恨着你小叔子呢,成天到晚磨我,要我把世肚捉住,说她要当着我的面,亲手一刀一刀地把世仁刮了,才算解恨。你说,我一个当兵的,世仁又是个草上飞,我哪里捉得到。别说捉不到,便是真的捉到了,你们之间亲戚里道的,又是多年以前的恩恩怨怨,我搀和进去,算哪一出?结果怎么样,世仁没捉到,那孩子可就遭了殃,自打生下来,在月窠里,就开始打,呱叽呱叽的拿手拍那小屁股,把孩子打得野猫似的哭叫,我听了,心里都不好受呢,劝她,她就和你吵闹,说是打自己的孩子,和我无关,还说,这是让孩子替他爹受过,听到孩子的哭声,她心里会好受些。我知道她过去吃过苦,也不便多说,就这么将就着她了。”
世德听了,心里一阵痛疼,冒失地问道,“司令是说,小青妹妹的孩子,是和世仁生的?”
“可不是吗。就是你们甄家的种,要不,她怎么会那么恨你弟弟?”狗司令白了世德一眼,“说来你弟弟,也真不是个东西,年纪轻轻的,干点什么不好,却干出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