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关将近,生意渐渐冷清下来。闲着无事,上午随手翻了两页书,觉得无味,放下书,到街上走走。
城里人正忙着办置年货,来来往往地把各类年货买回家。城里的集市,在夫子庙前南街,逢年过节,像唱戏一样,你拥我挤的,热热闹闹。走近贾南镇卦摊时,卦摊前也冷冷清清,见他过来,贾南镇起身让坐,“哥今天没出去?我还正想找你呢,有个事儿要请教。”
“靠近年根儿,就这样了,外面差不多没什么活儿,”向前靠了一靠,问,“你要问什么?说说看。”
“大前天,我给一家办喜事的择日子,择了后,给他,不想第二天他又回来了,说我择得不好,让我重选。明明是好日子,我跟他讲,可偏偏不听,非叫我重选,重选了,拿回去后,又拿了回来,非逼再选一个,还磨磨叽叽地说我不通路子,整个啷儿一个砸行儿的。把我气得够呛,想问问哥,要是碰上这类搅行的,怎么应付才好?”
甄永信笑了,说,“你就是不通路子嘛。”
“可那日子确实是皇道吉日呀。”贾南镇不服气。
“是皇道吉日,却冲着了新娘的忌日。你把大喜日子选在了人家新娘的经期,人家当然不干了。”
“那咋整呢?”
“咋整?换一个不就结了?”
“可换了一个,还不中呢?”
“怎么会不中?你把时间差开一周,有什么不中?哥教你,往后凡选这类日子,你干脆一次给人家选两个日子,两个日子相隔半个月,这样,就避免人家往返周折了。“
贾南镇翻了下眼珠子,说,“这个我还真不懂。”
甄永信就笑着打趣,“你哪里会懂,俗话说说,不成家,不知人事儿。赶紧张罗着成个家吧。”
贾南镇听了这话,反倒认真起来,“咳,小弟先前曾有过想法,打算攒足了五百两银子,回老家像模像样成个家,几次遭劫后,就不再这么想了,心想简简单单成个家也中,可自从看见哥哥在家里受的磨难,我又有些担心了。”
甄永信脸色有点红,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摇了摇头,“你哪能这么想呢?听兔子叫,就不种豆子啦?听张三儿叫,就不养孩子啦?关键要自己把握好。”顿了顿,又说,“哥那时条件不好,实属贫不择妻,可兄弟现在不一样啊,闯荡江湖这些年,没吃死猪肉,也还看过活猪跑呢,有什么好担心的?不过话又说回来,人生大事儿,也不能将就行事,贤慧可以不计,但人要厚道这一点极要紧,不能忽略。往后哥替你留点心,你自己在摊儿上也别闲着,有合适的,也物色物色。”
“那倒是,不过最终还得哥替小弟定夺。”
闲扯了一会,见摊上还没上人,甄永信就问,“今天怎么啦?城里人这么多,怎么还不上人呢?”
“哥哥有所不知,”贾南镇略显不平,“这些天,不知哪里来的一个神汉,在市场那边上神说事儿,哄得不少人凑热闹,把这里的人都引了过去。喏,就在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