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咬金尚未走进灵堂。就听见灵堂里一片哭声。心里顿时像被刀子扎了一样。眼泪“刷”就下來了。薛景山扶着程咬金进了灵堂。侍从上前拈香。程咬金连揖三揖。薛景山说道:“老千岁。请到厅中待茶。”程咬金点头。跟着薛景山出了灵堂。到中厅落座。薛景山忙命从人献茶。
程咬金喝了口水。问道:“丁山呢。”薛景山叹了一口气。含着泪说道:“哥哥自从回來以后。进了书房就倒下了。躺在床上不言不语。不吃不喝。谁叫也不应。姜须和徐青一直在跟前守着呢。”程咬金长叹一声。说道:“可怜啊。他们夫妻刚刚成亲。正是燕尔新婚。乍乍的生离死别。怎么能割舍的下啊。短短一个月时间。孩子沒了。妻子沒了。换成谁。谁能受得了啊。我去看看他。”薛景山忙说:“老千岁偌大的年纪忙碌了一天。也劳累了。先歇歇明天再去看不迟。”程咬金摇头。说道:”我一定要去看看。梨花沒了。丁山再有个三长两短。让柳王妃怎么活啊。这三军上下。几十万人马又交给谁啊。”薛景山见拦不住。连忙陪着程咬金离开中厅。进垂花门。來到薛丁山的书房。
薛郁莲和窦玉仙护着樊梨花的遗灵回到白虎关。早有留在白虎关的文武官员在城门外迎接。薛郁莲命女官通知他们各自回去。翌日再到帅府吊唁。众人不肯散去。一直送到帅府门外才各自走了。薛景山因要料理停灵事宜并沒有随同前往凤凰山。闻报。命人大开中门。带着薛瑛龙及府中的家仆接到门外。
众人纷纷下马。薛丁山笼着丝缰甩镫下马。脚下一滑几乎摔倒。姜须和徐青慌忙赶上來扶住他。“薛哥。小心点儿。”薛景山见薛丁山脸色苍白。神采大失。连忙关切地问道:“兄长。怎么样了。”薛丁山摇摇头。说道:“我有些累了。要先去歇歇。”说完。脚步有些踉跄的往里边走。姜须、徐青连忙跟了上去。
薛丁山回到书房。荀清慌忙挑起帘子。扶着他进來。一进书房。就有些支持不住了。荀清和姜须扶着他來到床边。薛丁山扶着床栏慢慢坐下。躺在床上双手搭在身上。疲倦地慢慢合上了双睛。
薛郁莲直接护着樊梨花的遗体进府并沒有停留。直接穿过几层院落进了花园。将遗灵安置在忆兰轩楼下的书房。薛郁莲只在忆兰轩照应。并不到前边去。云兰等八名侍女。身着白罗衫左右相陪。窦玉仙以弟子之礼在灵前举哀。
刚刚安置好。忆兰轩外一阵哭声。夏荷、夏翠等人扶着柳王妃进了院子。薛郁莲连忙迎出來扶住柳王妃。说道:“母亲节哀。”柳王妃进來抱住樊梨花“儿”一声。“媳”一声。哭得肝肠欲断。窦玉仙、云兰等人陪着哭。一时之间。曾经温情脉脉。充满笑声的忆兰轩哭声裂云。薛郁莲苦劝半晌。柳王妃才止住哭声。在旁边坐下。云兰又劝窦玉仙止了哭。薛郁莲命双燕献茶。请柳王妃润喉。
门外哭声又起。柳如烟和曹绣鸾带着两名侍女哭了进來。薛郁莲又劝。柳王妃也劝。好半天两个人才止住哭。薛郁莲让她们落座。侍女献茶。
又有窦仙童和陈金定前來哭祭。窦玉仙陪着哭了一场。薛郁莲道谢命人献茶。两个人稍停了一会儿就告辞走了。
薛郁莲又劝柳王妃回去歇息。柳王妃又哭了一回才在侍女的搀扶下回了内宅。薛郁莲又劝柳如烟和曹绣鸾回去歇息。两个人谁也不肯回去。要留下守灵。薛郁莲也就不勉强了。
程咬金一进书房。只见薛丁山直挺挺地躺着床上。双手叠放在身上。二目紧闭。不知道是睡了。是昏迷。还是只是歇息。若不是尚有气息。和死去的人几无分别。荀清、吕漓不知所措地守在床边;姜须和徐青在地下往來踱步。
程咬金一见。眼泪又下來了。姜须、徐青见程咬金进來。连忙迎过來。说道:“老千岁。快看看薛哥吧。”程咬金急忙來到床边。看了看薛丁山。倒吸了一口冷气。关切地呼唤道:“丁山。丁山。你睁睁眼。爷爷看你來了。”
薛丁山一动未动。程咬金又连声呼唤。薛丁山依然纹丝未动。程咬金看了看姜须。徐青。问:“他一直就这样。”姜须含泪说道:“我们护着薛哥跟着嫂子的遗灵回到白虎关。一进帅府直接回了书房。就这样了。”程咬金又看看薛丁山。拉住他的手劝说了半天。薛丁山还是纹丝不动。程咬金长叹一声。说道:“好孩子。爷爷知道你能挺过來。你先静一静也好。我们就不打搅你了。”说着。向姜须和徐青、薛景山一挥手。四个人一同出了书房。
下了台阶。程咬金回头看了看。向徐青和姜须说道:“你们俩受累千万别远离书房。时刻小心看着。别让他出什么意外。”两个人连忙答应。薛景山说道:“老千岁。累了一天了。先回去歇着吧。”程咬金点头。叹道:“这把老骨头都快累散了。你们千万小心。我先先走了。”薛景山陪着程咬金出來。程咬金说道:“明天圣上和徐三哥要來吊唁。你们准备准备。”薛景山点头答应。一直把程咬金送出了帅府。程咬金带着侍从上马走了。
薛景山回到灵堂。安排人守灵。又安排人预备明天接驾。侍奉茶酒。薛家虽然是王爵之尊。因在塞外沙场。族中的人都沒有跟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