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丁山见李鸿夫妻进來。连忙让座。樊梨花笑道:“表兄。姐姐请坐。今天是将军排演‘碧水芙蓉阵’功成之日。我要为将军贺功特意请哥哥、姐姐作陪。”薛郁莲笑道:“这是你们夫妻私情。何苦拉我们來晃眼。”樊梨花一笑。道:“我还有要事要托付哥哥。”说话间。各自落座。樊梨花亲自给李鸿夫妻斟了酒。又给薛丁山斟酒。
三杯酒过后。樊梨花看了看李鸿说道:“表兄。此次贺鲁來到凤凰山。带了许多异人。除了李道符。李冲虚。飞天道长等人。还有飞空和他手下几个徒弟。这些人都善用暗器。飞空更不必说轻功。内功超群。倘若他们不遵贺鲁之命趁定盟之际对圣上暗下杀手。仅凭圣上身边的护卫。及众位将官恐怕难以防范。所以。小妹特意烦请表兄。明弟、和凰妹妹、茵妹妹假扮护卫跟随圣上左右以防万一。”李鸿点头。笑道:“凝姑不愧是三军元帅。果然虑事周到。你放心吧。只要有我在。圣上万无一失。”樊梨花又给李鸿斟了一杯酒。说道:“小妹已经选定了寒露的日子。明日小妹要到大营里去。顾不得和盟之事。请表兄协同徐英公支持全局。表兄受累了。妹妹多谢兄长。”李鸿端起杯來。一饮而尽。说道:“好。明天我就去见徐英公。”
樊梨花又给薛郁莲斟了酒。说道:“妹妹的事就烦劳姐姐了。”薛郁莲点头道:“你放心吧。”
樊梨花看了看薛丁山。见他双眉微蹙。擎着羊脂海棠杯一语皆无。樊梨花微微含笑。说道:“将军。怎么了。原说为将军贺功。只顾和哥哥、姐姐说话冷落了将军。惹将军不悦了。”薛丁山摇头说道:“哪里的话。你和姐姐、姐夫说的是正经大事。我怎么能不悦呢。”樊梨花给薛丁山斟上一杯酒。说道:“今日非比往日。将军尽管放量痛饮。妾绝不拦挡。”薛丁山无语。饮干了杯中酒。樊梨花又给他布了菜。
薛郁莲和李鸿相互看了看。又看看薛丁山和樊梨花。李鸿微微摇摇头。说道:“凝姑。你啊……云峰啊。你也是玄门弟子。怎么对尘世生死还这样看不透啊。”樊梨花急忙向李鸿使眼色。不让他在说下去。薛丁山轻轻摇摇头叹了一声。端起眼前樊梨花已经给他斟满的酒杯饮干了。
薛郁莲给他捡了几个小点心。关切地说道:“你还沒吃饭。先吃点儿东西再饮酒。免得脾胃受伤。”薛丁山道谢。吃了点儿东西。樊梨花又给他斟了酒。
薛丁山连日劳碌。更兼心情不佳。几杯酒入腹一阵困顿袭來。在桌子上用胳膊支着额角合目养神。
薛郁莲看着薛丁山好生心疼。站起身轻声说道:“凌哥。凝姑的话已经说了。咱们走吧。”李鸿也起身说道:“好。凝姑。我们就先走了。云峰连日劳累。让他早点休息吧。”樊梨花连忙起身相送。薛郁莲说道:“别送了。赶紧吃完饭。早点儿歇着吧。”说着。和李鸿轻步走了。
樊梨花看着薛丁山。芳心如搅。柔肠缠绵。轻轻推了推他。柔声呼唤:“云郎。”薛丁山似是如梦初醒。睁眼看了看。问道:“姐姐、姐夫呢。”樊梨花道:“已经走了。吃点儿东西。早点儿歇着吧。”说着。盛了饭递到薛丁山的面前。薛丁山勉强吃了饭。云兰等人收拾盘盏出去。服侍夫妻二人漱洗已毕。各自去歇着。
樊梨花扶着薛丁山回到内室。见他面上微红。知道已经有了几分酒意。连忙服侍他睡下。薛丁山头一沾枕就沉沉睡去了。樊梨花看着因连日操劳有些消瘦的薛丁山。又是心疼。又是愧疚。暗暗叹道:“云郎。对不起。非是为妻有负云郎深情。为了国事只能让你受委屈了。”在枕上辗转反侧不能成眠。直到谯楼上打过四更才朦胧睡去。
次日晨起。夫妻二人早早起身。梳洗毕。饭罢。薛丁山回书房更换戎装。樊梨花令雪兰传令八名女官鞴马在府
门外等着。又命云兰、雨兰拿來盔甲战袍。樊梨花顶盔挂甲。罩袍束带。肋下悬剑。披着大红锦缎斗篷。收拾利落
。出了忆兰轩來到薛丁山的书房。
薛丁山已经戎装整肃。正等着她。夫妻相见。相视一笑。薛丁山道:“若非亲眼所见。谁能想到昨天温存柔婉
的娇妻。即是眼前威风八面的女元戎啊。”樊梨花一笑。说道:“别贫嘴了。让外人看见又添了多少笑话。走吧。
见过婆母。就去大营。”
夫妻俩來到柳王妃房中施了礼。柳王妃叮咛几句。夫妻二人出來來在府门外。侯静等八名女官。荀清、吕漓正
在阶下等着。
樊梨花和薛丁山带着女官和荀清等人各自上马。穿街过巷出了城。
樊梨花挽着丝缰举目四望。但见:远山巍峨。丛林漠漠。晴空朗阔。心中油然升起一股豪气。向薛丁山说道:“三四个月沒有骑马。筋骨都木了。跑跑马如何。”薛丁山见她秋水闪亮。笑靥如花。心里也不知道是欣慰还是伤感。点头说道:“卖弄你的‘千里胭脂雪’是宝马啊。好吧。既然元帅有兴。末将奉陪。”说完。夫妻二人各抖丝缰。千里胭脂雪和腾云马鬃尾乱乍顺着官道疾驰而去。
侯静和荀清等人相互看看。只好催马紧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