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愕然而止,全因一声马鸣震起,如同天神之驹,震骇人心。转眼间只见一人一马飞突而入,那马上宋将一手提枪,一手执刀,一双鹏目如晃动金色光芒,恍然间宛如看到一头金鹏大鸟在睥睨苍生,如有惊怯鬼神之威。
金兀术那双凶骇恶眸赫然瞪大,眼瞪瞪地看着那马上宋将。
白马胜雪,红袍发艳,身后如有鹏影晃现。此白马宋金,正是岳飞!
“天杀的宋人,放肆~~!!!”
“敢来此地送死,看我把你碎尸万段!!!”
“休想伤四太子一根汗毛!!!”
“来人呐,快快把这狂徒擒了~~!!!”
帐内金将刹时发出连声暴响,蓦然间金兀术面色一变,连忙往后就跃。而就在这刹那间,岳飞腾马跃起,来截金将,都被他刀砍枪挑,一一杀退,直逼阶上大座。
金兀术猛地一跃,急把悬挂的巨斧、金刀取下,转过身时,见岳飞人马一同跃起,手中长枪如有金光覆盖,搠刺过来。
“金兀术~~!!!我取你狗命~~!!!”岳飞犹如天神降临,金兀术一时措手不及,仓促提起兵刃挡住。可岳飞这一枪来势实在太劲,将金兀术整个人刺飞而去,撞破帐篷,旋即岳飞人马也冲破帐篷而出。
‘嘭’的一声巨响,陡然整个帐篷都塌落而下,帐外金兵顿时乱成一团。里面似乎也有不少金将被砸伤了,嘶声乱叫,却都是在叫着保护四太子。
“可恶呐~~!!!!!!宋人,你休想有命活出这里~~!!!”却见金兀术暴飞落地,两脚猛地压住,在地上扯出两道深深的痕迹,风尘冲天漫开。
“这金兀术仓促间受了我全力一击,竟然不见丝毫伤势,此人果非寻常!!”
岳飞鹏目露出几分骇色,他早听说金兀术‘恶灾’之名,但对自己的实力却也自信,本想着若能击杀金兀术,便可力挽狂澜,一举而定乾坤,解救乘龙小城此下的危境。
岳飞确实有些侥幸心理,毕竟若能一战攻成,带来的好处确是极多。
不过眼下,岳飞见得这金兀术深不可测,眼眸一眯,心中已开始在思索着如何撤走。
与此同时,在乘龙小城之内。
只见坐在上座上的赵构面无血色,双眼满是血丝,脸容紧绷起来,身体还时不时地在颤抖。
他在害怕,害怕就此死去,害怕乘龙小城被破,落入金人之手。以他王族的身份,一旦落入金人的手上,恐怕要遭受百般折磨。金人素来残忍,近年所做的恶行,更有许多令人发指。他就曾听说,当年金人擒住了好一些辽人的王族,竟拨了他们的衣裳,要他们如狗犬一般爬行,在市集之内,当众学狗犬一样趴着去吃冷饭剩菜。
如果要受这般耻辱,还不如受千刀万剐而死!!
赵构一想,不由捏紧了拳头,满是血丝的眼瞳里散发着绝望。韩世忠看在眼里,心头一揪,暗叹道:“康王殿下虽非皇位继承人,但自小也是受万般宠爱,哪里经历过现今这般险峻的处境。若是换了其他王族之人,恐就已经发狂疯癫了!”
韩世忠想罢,正欲出言安抚。这时,韩彦直急急赶入,疾声报道:“康王殿下!!义父!!我军援军已经到了,我适才见金军大营里一片混乱,乘龙小城有救了!!”
韩彦直此言一出,上座的赵构如抓到一根救命稻草般,猛地急弹而起,快步走落,一个不慎还从阶上摔了下来,吓了众人一跳,连忙赶来看望。韩世忠急忙扶起,赵构一把抓住韩彦直的手,激动之下,竟然眼眶流泪。
“果真~~!!?援兵果真来了~~!?父皇还是发兵了!!?哈哈哈哈,我乃父皇血肉,父皇又岂会见死不救,又会见死不救呢!!?哈哈哈哈~~!!!”
原来赵构一直心中还有着怨恨,那针对的真是其父赵佶的无情。乘龙小城被围近有半月,而从汴京出兵,日夜兼行,无需五日便可赶到。就算有所延误,七日之内,时间也是搓搓有余。
而自古以来,皇家之人素来无情。赵佶麾下子嗣众多,可谓是多他一个赵构不多,少他一个赵构不少!他本还以为,其父恐削弱汴京的兵力,不肯来救。
随着日子的推移,赵构也是万念俱灰,心中对赵佶的痛恨也是日愈加深,这下听援兵一到,顿时多日集聚的怨恨即便荡然无存,大喜之下,还留下了激动的眼泪。
诸将都是精神一震,一些人或者是触景生情,见到赵构流泪,竟也热泪盈眶。毕竟场中无一人希望落入残酷的金人手中,遭到耻辱而死。
韩世忠父子两人却暗暗对着眼色。韩彦直虽是韩世忠的义子,但两人却似乎有着血脉相连的灵性。韩世忠听后全无喜色,与韩彦直一对眼,便知其中必有端倪。或者说,情况并不如韩彦直适才所说那般乐观。
再有,韩世忠也隐隐感觉到,这来的并非从汴京来救的大军,反而很可能是宗老帅派来的援兵。如此一来,因宗老帅还要据守潼关,来的援兵恐怕不多,而且这些兵马刚经历连番恶战,又疲于奔命,恐怕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