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死了。他们的家小在家孤儿寡母,未免万一,相公你必须尽力派遣精细之人暗中照顾妥当,他们的酬金,皆资予他们的家小。”
红缨凝声而道,脸上有着几分感动的神色。邓云听了,也是叹了一口气道:“这是自然。只要他们愿意来投,我定会照顾周全。忠义军在河东、河内一带还有不少据点,照顾几家人也非难事。”
“呼延大哥还有最后一个条件,却是比较教人为难。”红缨面色一沉,有些犹豫地说道。邓云却好似未料先知一般,笑道:“刚才我就觉得奇怪,他为何没提这个要求。他是不是说,但若将来朝廷派人来交涉,换取俘虏,我万不可刁难,尽早将他们送回宋营?”
“夫君你真是厉害,这正是呼延大哥最后一个要求。”红缨灿然一笑,双眸如同星星般烁烁发光。
邓云笑道:“看来呼延大哥还是对宋营并未死心。不,应该说他对韩大哥极有信心吧。”
“就如夫君你与一众弟兄一般,就算他们万一成了敌方俘虏,也不会轻易放弃,相信夫君一定会想方设法地去救他们,而夫君也一定会如此去做吧。”
邓云笑容可掬,并无回答,夫妻二人相视一笑,遂一同走回府内。
不知不觉间,自韩世忠败于天盆口,退回居庸关,已有两月多了。话说当日汪伯彦在韩世忠未归来前,早听说战况,大惊失色,连夜派流星马报之朝廷。
宋帝赵佶,听闻震怒不已,有意重罚韩世忠。幸好相国蔡京竭力相劝。赵佶遂罢了重罚之意,降韩世忠三阶,夺其帅位,命汪伯彦暂领关中大军。
而等韩世忠回到关中时,赵佶所发的圣旨刚好到达,当日韩世忠便被夺了帅位,其麾下心腹都是忿忿不平,不过大多数将领都是冷笑不已,暗暗叫好。汪伯彦接了圣旨,忽然成了近七、八万大军统帅的他,却依旧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看来确实是有几分能耐。
后来,汪伯彦找了韩世忠,告知当日在朝廷之上,若非蔡相极力相护,恐怕他现已成了囚犯,押回汴京。韩世忠心知蔡京拉拢之意,口里百般称谢,表面感激不已,心里却是暗暗提备。
汪伯彦何等人物,也看出韩世忠尚且无意追随蔡相,心中暗恨韩世忠不知好歹,报予蔡京。蔡京似乎这回多了一些耐心,也不生气,教汪伯彦继续暗中监视韩世忠,早有一日,这头巨虎会低下他那高傲的头颅。
过了一段日子后,韩世忠依照汪伯彦之令,把各军整顿完毕,伤亡损失也统计完毕,来报予汪伯彦,更请命汪伯彦派人与叛军交涉,换回被俘将领。汪伯彦听了,却是大怒,当场喝叱韩世忠,岂可为了区区几条性命,丢了大宋泱泱大国的气象,向叛军低头。更何况叛军都是些穷凶极恶之辈,恐怕那些俘虏早丢了性命。
韩世忠多劝无用,之后更数次上请,都被汪伯彦驳回。就在韩世忠郁郁不闷之时,朝廷忽然传来了急报。汪伯彦看了,急召韩世忠来见。
“末将拜见监使大人。”
楼阁之内,韩世忠单膝跪下,拱手拜道。汪伯彦面容严肃,微微点了点头,摆手示意韩世忠起来。
“不知监使大人召末将来此,所为何事?”韩世忠沉声问道。汪伯彦一扶白须,即答道:“刚才朝廷来了圣旨,命你与秦桧两人,即日收拾行装,速归汴京,商议要事。秦桧那里,老夫已先通知了,如今正在收拾行装,你也快去准备吧。”
“朝廷召韩某回去汴京?不知监使大人可知为何?”韩世忠闻言,不由面色一怔,如今虽无战事,但居庸关乃燕山的咽喉地带,不容有失,而现下汪伯彦虽身兼统帅之职,但其实大小军务都是由他来处理。若他离去这段时间,有个万一,后果不堪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