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佩妮学士焦虑的叫喊声,杰迪?卢克斯只感觉到自己的脑袋里面一炸,脖颈上面的汗‘毛’全都竖了起来,险些维持不住属于“神秘魔导师”的矜持表情。--
“这和事先商量的不一样啊!”他在心里疯狂的呐喊着,顾不上礼貌的推开了有些发懵的荷米拉大师,快步走向塔拉夏皇后所在的软榻。
“佩妮学士,发生了什么事情……”
目光刚刚落在塔拉夏皇后的脸上,杰迪?卢克斯的后半截话被他咽进了喉咙里面。这当然不是什么“枯萎诅咒”,因为所谓的亡灵巫师和“枯萎诅咒”全都是杰迪?卢克斯预先编造的说法,应该在佩妮学士为塔拉夏皇后解除大部分毒素伤害之后,才抛出来吸引众人注意力,并且掩盖真相的东西。
暗红‘色’箭矢上面的毒素当然也不是什么“青嘶泣”,杰迪?卢克斯现在还无法解除这种暗黑‘精’灵一族秘制的毒素,中了毒的黛拉小姐至今还躺在永恒城堡的“静滞时光之茧”里面,依靠这种特殊的亡灵魔法维持一线生机。虽然这种毒素也不算寻常,至少博学者公会的荷米拉大师和宫廷御医皮尔?车娜姆‘女’士都没有辨认出来,不过佩妮学士费了一番功夫之后,却从老师的传授之中勉强回忆起来。
艾贝宁是一种生长在亚热带‘潮’湿海岛的的低矮灌木,叶片表面总是凝结着一层淡灰‘色’的蜡质。这种蜡质本身并不具备毒‘性’,反而能够缓解心脏病人的痛苦,不过将其浸泡在某种珍贵香料和麦芽糖的‘混’合溶液之中,长期静置之后再用石灰水调和,就能够得到一些无‘色’无味的‘药’膏。这种‘药’膏被称为帝皇之泪,价格昂贵,极少量使用能够更大的缓解心脏病人的痛苦,效果奇佳;但是进入健康人体内之后,却会引起一系列后果极其严重的副作用——昏‘迷’不醒、面部紫绀、心脏骤停等等。
正因为帝皇之泪本质上属于‘药’品,而非毒素,所以无论是骑士的斗气还是神职者的圣光,全都对其起效甚微,通常意义上的解毒剂更是没有任何效果,反而会因为其中某些成分催化‘药’力,导致中毒者更加迅速而悲惨的死亡。
帝皇之泪的配方当然严格保密,只在极少数草‘药’学士之间流传,佩雷斯学士就是其中之一。不过佩妮学士并没有得到老师的全部传授,只是得到了帝皇之泪的缓解剂配方。
发现暗红‘色’箭矢上面淬有帝皇之泪,并且得知两位宫廷御医和一位资历很深的学者大师都对其完全陌生的消息之后,杰迪?卢克斯立刻下意识的产生了一个念头。
托马德?安子爵的部下在皇后刺杀事件之中本来就有重大嫌疑,如果将同样属于冷僻毒‘药’的“帝皇之泪”说成暗黑‘精’灵一族的秘‘药’“青嘶泣”的话,种种迹象都会指向虓眼死神,让他很难摆脱凶手的嫌疑。
刺杀皇后的罪名是非常重的,即使是托马德?安子爵身为镇守帝国边疆的实权领主,也难逃身陷囹圄的下场。这样一来,港城亚留斯的大权自然不会被旁人分润,死神骑士团和塔尔隆要塞守卫军的存在,也不再是杰迪?卢克斯的心头大患。
至于残余的叛‘乱’者引发‘骚’‘乱’的威胁,对于已经掌握一定实力的杰迪来说,实在算不上迫在眉睫的严重问题。
唯一让杰迪?卢克斯颇感踌躇的是,他相信托马德?安子爵在此事之中应该是无辜的。否则以虓眼死神手中掌握的力量和周密的计划,塔拉夏皇后根本不应该有生还的可能,淬在箭矢上面的毒‘药’也应该是真正的青嘶泣了。
然而恶念一旦形成,就如同燎原之火一样难以遏制,杰迪犹豫的时间没有超过十分钟,就决定利用这个大好机会。“西塔森林、无回通道、魔山隘口……”他轻声嘟哝着,为自己接下来的行为进行辩解,“哪怕是为了无辜死去的同伴报仇,托马德子爵,你也应该承受我的怒火了!”
说服佩妮学士没有‘花’费多少时间,因为这位年轻而优秀的草‘药’学士同样因为一路上艰险、染血的旅途而对托马德?安子爵心生怨恨。不过两个人商量计划则‘花’费了大量时间,同时也在等待塔拉夏皇后病情危急的消息。毕竟只有到了学者大师和宫廷御医都束手无策的时候,才有佩妮学士出手挽救的可能,而且关于青嘶泣和帝皇之泪这两种毒‘药’之间的区别——尤其是中毒之后的表现,也必须拿出似是而非的说法来。
这样一来,哪怕最后有人认出了毒‘药’的真正名称,作为挽救皇后生命的佩妮学士来说,也不必要承担多大责任。最多只是承认才疏学浅,没能判断准确罢了。
然而让杰迪?卢克斯始料未及的是,缓解剂虽然对塔拉夏皇后身上的帝皇之泪起了效果,却也同时触发了隐藏在皇后身上的诅咒魔法,以至于让塔拉夏皇后顿时陷入了生命危机。
灰白‘色’的雾气宛如细长、多节的手指一样,从塔拉夏皇后微微张开的嘴里伸出,向外不停的搔抓。一股出奇‘阴’冷的气息随之笼罩了整座帐篷,火塘里面的营火虽然旺盛依旧,却无法给众人带来一丝暖意。一个声音用迟缓、‘迷’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