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过后,春雀除了出门去找翠花一起去府里下人公用的浴室洗澡外,几乎没再出过门,。
本来她最初是自己一个人去的,有次洗完澡出来却发现衣服没了,若不是恰巧遇见翠花进来,许是那一天她都要待在那小小的一方洗澡间了。
她也知道自己在这府里,因为这不详的身世谁都不喜。连那王大老爷暗里都要撵着自己走,更别说那些下人了。倒是那当家的大公子除了那日责罚过自己一次之外,从未见他开口撵人,若是有,想必也是被他给挡回去了吧。
可是旁人也就罢了,怎么白羽这些日子也不见来了。每有来都是当着王青彧的面问上几句关于伤势的话,随后坐不上半盏茶功夫又匆匆离去了,每次走的时候都是神色匆匆,一脸疲惫,好像这里有是毒蛇猛兽一样,自己连些私话都说不上。
想到这里,春雀摇扇的手不由的停了,脸上是自己都未曾发觉的忧伤。
“怎么停了?”王青彧手里拿着《四海言》,正看到一半,转身便看见了那娇小脸上的神情。
他自己的特殊体质根本用不着这扇凉,只是不这样,他该如何光明正大的与她单独相处。
这二十年来,也因为自己的体质,谨遵着师兄的教诲。他避开女色,亦不懂也不会也不想去讨她们的欢喜。只是如今,他却时时刻刻想看到眼前的人儿。虽然她的心里住的是旁人。
因为,她是唯一一个近的了自己身的人!
因为她是如此奇怪的女子,孝顺至极,聪颖至极偏又傲娇迷糊的很。试问这晦涩难懂的《四海言》天下又有几人能明了,偏偏她几乎都能解释的明白,而且听起来极有道理,那般浑然天成的自信,生生有种你不信她便是你的损失的感觉。
偏偏这样,自己越发深深的喜欢而不可自拔。
偏偏这样,明明知道她喜欢的是旁人,而自己却依然得去喜欢……
“哦。”春雀闻言,手上的摇扇再次懒懒的扇了起来,脸上的郁郁寡欢遮也遮不住。
“怎么?不乐意?”王青彧转过身子,抬眼注视着眼前明显心情不佳的春雀。
“回公子,怎么会呢。奴婢已经够清闲的了,若不再给公子扇扇凉,那真的是一点都不尽职了。”春雀边说边使足力气卖力扇了起来。
做他的丫环,确实很清闲,每日除了端端洗脸水,帮他穿穿鞋之外便是扇凉陪他在房间看书了。其余的事情还是由来喜做,故而这几日来喜见自己总是耷拉着一张脸,春雀也只好当做看不见。
又不是自己不愿意做,是这主子只安排了这么点活给自己。
只是让她想不明白的是,明明衣服都自己穿了,为何这鞋子偏偏是要让她来穿……真是个怪人。
“在想什么?问你话呢。”王青彧见春雀又神游天外,不由的拿书轻轻敲了一下她的脑袋。
“啊?公子问什么?”春雀一怔,目光落到了王青彧手里的书上,他正指着其中一行英文里的某个单词,随即探过头去。青丝便顺着身体的倾斜散垂了下来,那发间的淡淡幽香令王青彧心神一滞。
这《四海言》里记载这除唐朝以外与其有来往的国家语言,也许是这些国家这个时期语言体系发展的不完整的缘故,让这个通晓几国语言的春雀很多也是看的一头雾水。
就如王青彧现在正在看的英文,里面好多拼法都是与现在不一样的,而且非常难读,偏生这四海言里的注解也是有一段没一段的,也不知道他似乎从哪里得来的。
“这个,这个奴婢真不懂,。”春雀认真的想了半天,贝齿轻轻咬住嘴唇一角,那一片血色顿无。这是她以前对自己该能解决却最后发现不能解决事情的习惯性动作。
“不懂便算了,小心咬伤嘴唇。”王青彧见她那般,心下不舍,边说边伸出手欲要抚平那唇,连自己都没反应过来。
春雀见状连忙直起身避了开来,偏开脸继续扇起了扇子,眼里一丝慌乱滑过。那伸出的手蓦地停在了半空,最后反手摸向了自己的墨发,清咳了两声,意欲化解刚才的尴尬。
这时门咚咚咚的响起,来喜的声音传了过来:“公子,白羽公子来拜访了。”
春雀挥扇的手再次停住,脸转向了门处,身子却未动。
“他来了,你怎么不去见见他?”王青彧淡淡开口,脸上恢复了淡漠的神色。
“他是来找公子您的。”春雀转过头低了下去,看不清她脸上的神情。每次来都是找他,白羽,你是不是怕了这府里上下的口舌而心生了退意,那王青姣也一定是喜欢你的紧,你们……
“你想我出去见他吗?我若不出去,你可就见不着你的心上人了。”王青彧的口气里有着一丝探究,脸上挂着笑,可笑意未达眼底。
“奴婢只是个下人,哪里能替公子做主。”春雀低首垂眼答道。
“今天就让你做主,你说我出不出去?”王青彧靠在书桌上,好整以暇,却没了看书的心情。
春雀沉默了,继续低着头,手里的蒲扇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