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晌,秦敬方细细说道:“我起来,不是要看全了你这一身,且……”
“你刚才不也看过了么?咱们在燕子洞都行过周公之礼了!你这呆子居然还怕看我。”阿芙真是气极了,急急抢白,打断了其人的后半句话,只是首句气盛直窜出去,中间觉得自己多少有点不知羞,往后去,声音容色都给她颔首收去,低语不喻,正是心情又羞又气。
“况且……你不要看到我一身,那你就闭上眼睛起来就是了!”女子如斯说下,却见秦敬依旧犹豫妆目,思量半天,竟慢悠悠地接着自己的后半句说了下去:“且……我也没穿上衣。”
哈,这呆子方才脱衣给阿芙时候,真正是帅极了,现下却意识到自己乃是在女子跟前露了相,甚感得罪了人家的眼目,此刻便不好意思再教人污了一目,心底正是闹得紧,许些情感七上八下,窜左往右。
听见他这般说,阿芙只得连连翻去白眼,眉毛一竖,没好气地说道:“那咱们一起闭上眼睛,不就互相看不见了?”
“啊……”秦敬眼睛左右转动,却没接着说话开去。他本是怀疑阿芙不会乖乖闭上眼睛,会看去自己全身,日后便会拿这个来酸他。
可是这般想了开来,又觉得阿芙早先一句说得不错,自己连人家的身子都沾污了,现在说不敢看人家一身,又怕给别人看去自己一身,算是什么意思?不过和老乌龟所言一般,伪君子一个罢了。如是,此人便噤声不说。
阿芙看其意欲说话,却顿了一下,不再说了,这女子一时间也想不清楚呆子的心思,自己方叹气一下,接着说话,情感已经大不一样了,多着是无可奈何。
“哎……你这呆子,这会儿咱们一起闭眼,数个几声,你起来不动。我便回身穿衣,再出去此间,这后你就起来,自穿衣出去,那不就可两相了了,皆大欢喜么?”
秦敬听去,觉着也只能这样了,只闷闷地说:“嗯,那我数三声,我们就一起闭眼起来吧。”
“嗯。”事情晓得是了结了一半,女子放下心来,便感到脸红耳热,这会儿在温水中泡了许久,自己也就有些晕乎了,何况身上还压着个温热的人身?!这可是什么境况哪!都教这呆子赐给的!可细想起来,却也是自己的冤孽了,怎得遇上秦敬这般的极品呆子。要是当初在沐剑谷一役,没有带上此人就好了。
这女子不由得伸手去秦敬腰间,用指甲给其捏了一把,秦敬顿时惊呼出声。“你干什呢?”
“我看你还不数数!这是要作死么?这是给你提个醒来着,要是我这下下去是冰魄夺魂针,你就死定了!”
秦敬好气,自吸了一口空无,胸膛起伏,压到女子心前,襄王却是无意,神女竟是有心,羞得其一脸如关王,只自其唇间吐出的,却是一声狠哼:“作死了!”
“对不起!一,二……”秦敬虽怨愤吐字,倒是乖乖地数了起来。这人也是较真的,数那第一下就闭上了眼睛去,只觉眼前无物,看不到室内一切了,然而其人那个“三”字还没有出口。
这池水中的两人便同时听见门边处传来男子惊慌一声。“阿爹阿娘,你们在做什么?”
秦敬被吓得一下睁眼,猛地抬头看去,不觉胸膛撞到女子一下,阿芙顿感肋下疼痛,差点没喷出一口血来,那双眼睛立刻狠毒地睨去这秦敬身上,却只看到此人的耳根,硕大肥圆,教她不由得一下咬下去了。
呆子自是一声喊痛,目光仍不转,盯着门前那说话人。只见门前站立一红甲的男子,说话完毕,竟径自撩起帘子,一点礼数都没有,犹还童稚一目地瞪着他和阿芙看,。
然这男子朘削一脸,眉挺目魅,分明就是一个美貌青年,此等的童稚眼神和其相貌真是十分不配了去。其人瞪了那水池中两人好久,方侧头挠耳地问道:“阿爹阿娘,你们是在玩摔跤么?”
阿爹阿娘?秦敬惊愕了,莫说他和阿芙生不出这般大的儿子,便算是生得出来,却也并非眼前的这人啊。“那个,杨少将军在说些什么?难道你也喜欢逗人玩儿?”
“啊”原是这红甲男子,就是那血魔少君杨婴!先不说杨婴怎样挣开束缚跑到来这里,便算这人来了,看得见秦敬二人,当是举兵杀上去,又怎会驻地不动,还喊秦敬和阿月为爹娘?真是天下无奇不有,今儿特别地多了。
只见这杨婴还扬起呵呵笑意,说道:“阿爹喊我做‘少将军’做什么?我的名字不是叫‘少将军’啊……阿爹你又练功练到脑子不灵光了。”
到了此时,秦敬已经吓得连声音都哼不出半句了。
那阿芙听见秦敬方才一说,早受了惊动。此刻听闻两人对话,却是十分的奇怪,便扭头看去此人的神态,真正是孩童一般,心下真是震惊得很哪,一双嘴巴张得老圆,正像那十五月光,口中颤颤,半晌才出口说道:“杨婴?!”
“嗯,阿娘!阿娘没有叫错了我名字去,还是阿娘最好了。”这红甲男子扯出一个嫣然笑意,仿佛十几岁的孩儿,教人慌中带愕,不知所措。
“谁是你阿娘!”那阿芙却真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