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擂台之上,战事已始。
陈和尚看见秦敬挥出的无刃剑,便是怔然一下,好歹这人不过是三十年纪,对于无刃剑的事情,也多是有听闻而已,并不知晓其与论剑山庄的纠结,便只消一瞬,就大吼一声壮胆,挥着禅杖攻了上去。
秦敬立刻感到擂台地动山摇起来,陈和尚的功夫,其实也不必有什么华丽的招式,就只说这般大锤子似的禅杖打到你身上,任你有神功护体,也要受个极重的内伤。所以他这般凶猛的来势往后,也不过是立地挥杖,来了个‘横扫千军’做头招。
却见他一动弹,肚腹上的肥油便自一边甩去,这一下挥杖可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哪!秦敬本来所学的凌霄轻功,正好能利索避开这一招。他下意识使出了 ‘母燕归巢’,侧向踏步移开了身子,可他却忘了自己的功力不再。
人们便见秦敬几步踏了开去,身形灵动,正要喝彩。却又见他乃是避开了杖招,可人也倒在了地上,此番真是狼狈不堪,人们便把喝彩咽了回去,不由地涌出一阵发笑。
玉妓看见这般,犹自站了起来,十分紧张地靠到小楼的栏杆上,捏着那栏杆,好生出了一额头的汗。
冬青却搭了她肩膀一手说道:“不必担忧,这人虽不一定是陈和尚的对手,可也绝对死不去。”玉妓回过头来抹了冬青一眼,似乎嗔怪她没有同情心,冬青也只是别过头去,看向别处。
她却似乎看见一边的杉树不寻常地动了一下,这会儿明明没有风,缘何那娇嫩的树冠会自己动作呢……女子的眉头皱了起来,心中思量,晚上宴会过后,得乘着夜色快快离开,这地儿总带着不详的感觉,到底不知会生出怎样的事情来……
阿芙自然也注意到冬青所见的情形,心中郁闷至极了,那个动弹,不会是十三鬼兵吧……这擂台外的形势,擂台内的人却不能发觉。
眼看秦敬扑了这一交,陈和尚的大肚子并没有停下晃动,便把手脱到禅杖尾端,双脚蹲下,似青蛙状跳起老高,那禅杖也顺势一下子落到秦敬所在。
秦敬只得翻身滚了开去,却险些掉下擂台。陈和尚招式不吝,接踵而来,他只得再拾路逃去。
而陈和尚的禅杖如此重,这般落到擂台面上,却没能砸开擂台的面,只因擂台的台面是精铁做的。尽管如此,擂台之下还是杉木架子,顶得住精铁台面,还受得住陈和尚的禅杖,可见下面的杉木有多么的结实。
秦敬此刻也愿意成为杉木一株,不望能顶得住精铁台面,起码要受得住陈和尚的禅杖,可他毕竟只是血肉之躯。要是受了陈和尚这一下砸,保准成肉酱。
他便只能左闪右避,幸好陈和尚的招式虽用力,可行动毕竟不迅猛。他虽然跌跌碰碰,却也能避开了去。一个追,犹如笨熊,一个逃,犹如窜鼠。
这般情景,确实好笑,众人台下便笑得欢乐,便连玉妓也不由得‘呲’一声生了笑意,冬青便瞥了她一眼,神情好似在说:‘方才是哪个怨恨别人无同情心的’,玉妓看见她眉头这般得意扬起,便抿了抿嘴巴,忍着不发一点声响。
陈和尚听见众人发笑,未免焦躁。再看着这个小子,虽然武功不怎样,却很会逃跑,自己接连使了二三十招,也被他逃去了,心中更为焦躁起来,犹自立定下来,喘了一口气,也看清了秦敬所在,强压下心头焦躁,大声喝了一声去:“看招!”
这便踏了几步台面,腾在半空,一手把禅杖横端,一手握向禅杖头颅。陈和尚便是要双手握禅杖两头,跳将起来,一下子跨过秦敬头顶,给他来个活人枷锁。
秦敬自然没想到这般臃肿的人也能跃到这般高度,看见人家招式发起,才懂得奔着,跑着,果然就脱不去陈和尚这一招,真的中了别人的活人枷锁。
陈和尚一下子箍住了秦敬的去路,便把禅杖一收紧,嗯,其他书友正在看:!好大的力气,若是架中脖子上,钢铁做的脖子也要‘咔嚓’断掉。幸好秦敬得以剑撑住禅杖收势,憋出一脸的皱褶,才总算把禅杖带离面门半分。
陈和尚又喝了一声去,又把禅杖收紧,秦敬哪堪这般力度,却也没有内功能震走陈和尚一身,便只能把剑抽拖摩擦禅杖,禅杖上立刻火光四现,迷了陈和尚的眼睛。
秦敬原想陈和尚会就此放松禅杖,怎料陈和尚大喝一声:“小子,你竟给我来阴的!”便一松开握住杖头一端的手,却拉动禅杖,粘着秦敬的剑身,嘶啦地把火光往秦敬脸上泄去。秦敬反被迷目,可是得一手松动,立刻蹲了下来,以袖掩面,反手握剑,刺向陈和尚方向。
秦敬自己也不知道是否刺中?只觉剑尖有重,却不似刺到血肉,正欲往后看去。竟在此时,手中剑的剑首忽见‘咔嚓’一声,乃被人以杖环卡住。
他心内大叫:‘不好!’却连思考的时间也没有,屁股立刻受到用力的一踢,整个人便被陈和尚抛上空中。
陈和尚乃举起了禅杖,呼喝几声,晃了了手中的杖把,把禅杖舞起了圈圈来,秦敬握住的剑被卡在杖头铁环处,这一处便带着他一身在晃圈。他的整个人都在空中不断旋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