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的秦业,正是倒在了岳雪华的凳下,岳雪华便下来把秦业扶了起来,拍了拍秦业身上沾到的灰,可是这大殿被打扫得出奇的干净,哪里有泥尘在秦业身上,岳雪华这几下拍,不过是把徒弟的魂魄给打回来。
“业儿……你可记得小时候的一件事?”岳雪华看着秦业说道。“小时候,敬儿刚习武,他拿剑的手,并不是右手,却是左手,你师父以为是旁道,非要他用右手握剑,若是出剑无力,就鞭打一下左手……”
秦业却是皱眉。“习武之人,却是左手更便利,只是旁门歪道,二师弟自小就是个会入魔的体质,他今日闯祸,本来就是注定的……”
秦姚姚却别开了头,一脸都是愧疚,这般的面容不符合她高傲的性子,她便不欲众人看见。“大师哥,你怎能这般说二师哥……”她总觉得,大师哥如今对秦敬生出的恨意,全是因为大师哥对自己有情意。
而她却不知道,秦业生出的恨意,乃是因为他自己与秦敬作了那个幼稚的誓约,使得他如今必须与秦敬为敌。是的……他秦业现在与那个秦敬,再也不能像以前一般了。秦业心中为此痛苦不已,悉数变作气愤和恨意,如同雾气一般掩盖了他的眼睛。
“敬儿当年,左手一共受了你师父三千一十八鞭,可是你师父当年,却受了你师公一万五千四十二鞭。”岳雪华轻笑。“因为你师父,乃是十八岁往后才拜入你师公门下,十八岁前的他,一直都是用左手行岳宗剑法的。”
秦业看看师娘,却是皱眉。“可是……师父会舍得用他的左手么?”
岳雪华便不说话了,扭头开去,不知道想的是什么。这样的对话,被大殿的穹顶一反,便刺进了李景元和岱宗弟子的耳朵里。李景元此刻便自鼻孔哼了一声出来,岱宗里的其他弟子不会知道其中的因由,没有多做反应。可是当年的事情,李景元是知道得清楚知道,他听见岳雪华这般说,却也只是哼了一声开去,秦端厉害,他并不愿意承认,便生了极厌恶的神色。
当年秦端父母疼爱秦端,却明白岳宗容不下使用左手这般的旁门,若是秦端继续用左手,便会与掌门之位失之交臂,竟特意让秦端拜入同宗对头门下,以其之手教得秦端使用右手。这般的往事,当年的李景元也觉得十分可怕,每天练功之时,都能听见秦端师父鞭打他的声音,。若换做是他,恐怕早已偷跑下山,背叛师门。
然秦端这人却死心眼到了极致,竟一声不哼的忍了下来,最后真的给他练成了右手握剑。这件事情给李景元深深的烙在记忆里,他这往后都很巧妙地避免与秦端动真格。因为他深深明白这人的恐怖之处。
秦端这样的人,若是认定了一样事情是正确的,且是必须完成的,便不论生了怎样的异况,都不会动摇自己的意念。哪怕是他的性命受到损害,他也会不管不顾,奋力上前完成那正确之事。正是这点执念,让其恐怖至极。
“我不能用这一只手。”秦端叹气。“这确实是有违师门教诲,所以我仍会用右手与你对战。”他话音一下,便把手中剑放到地上,自怀中掏出三根金针,刺向自己右手的劳宫,商阳,天府三穴。他口中立刻抽了一丝气,却忍住不发出来。
岳雪华只是摇摇头,皱上一脸的无可奈何,又复坐回凳子上,身子和头都侧过一边去,仿佛不愿意再看见自己的丈夫,口上一言未发。
秦端一点也没看向岳宗这边,身子已经跨前一步,秦业看清师父动作,心急之间喝道一声:“师父,这使不得!”
秦姚姚也识得此法凶险,更是夺步上前大喊:“爹爹!使不得!”
“别过来!你爹爹我,只剩下了三炷香的时间,三炷香之间,必须把敌手打倒,否则这一条手臂便算是废了!”秦业调息一番,便使了右手捡起地上的剑,方才还动不了的右手,此际却能用了。
秦端首发了一招架式,剑风伸张开去,竟使得李景元的一缕胡须落下地来,而李景元却未能反应,只能跳远避去,拉开彼此距离,求看清下一招,好格挡开去,说道使诈招占便宜,恐怕是不能了,因为秦端的下一招已经杀到,那是一招直剑,剑却似蛇一般摆动开去,变化千万,名为‘蛇取金樽’,他方才也有使出这招,却不似现在一般厉害,李景元费了好些内力,寄予臂上,短时内施了十招左右的防守剑招,才勉强招架住秦端这一招。
两人过招之后,李景元立刻跳将开去,拾柱踏上,一路向上,意欲与秦端更拉开一些,可没等他上到樑上,秦端的剑,已经由他的面门指了下来。秦端动作比他更快,已经双脚勾樑,晃手摇剑,也是一个直剑招,剑身却似风火轮般偏转,李景元只得不断摇头左右避去,最后干脆转身向地面遁去,剑触地面,剑身弯曲几折,等到秦端追紧到自己身边,李景元便翻身开去,借剑势弹开自己,一剑也指到了秦端的腰间,秦端便竖剑抱回,李景元的剑只能弹响秦端的剑一记,并无伤到秦端,却已经被秦端转身开去,站稳在地。
李景元也退到一边,气息未及平稳,秦端已经跑步上前再出一招……
不对,这秦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