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瑞三十二年春,雨国与玄国定下盟约,互为盟友,雨国十三皇子求婚于左相弟子施若然,景煜帝准,即日赐婚,昭告天下,封施若然为昭和公主,以公主礼嫁。
天阙宽阔的街道两旁站满了维持秩序的士兵,在娶亲的最前列是天阙城里最好的乐队,唢呐锣鼓,彻响震天,在乐队后边是骑马的士兵,个个系着红绸,就连骏马的头上都带着大红花,气宇轩昂,精美绝伦的马车是华丽炫目的红色,宽阔舒适,马车的四角是琉璃嵌成,挂着精美的珠翠银铃和宫灯,随着马车的摇晃泠泠作响,清脆悦耳。还有连续不断的大箱子被士兵抬着从皇宫出来,笙旗蔽日,蜿蜒不绝。所谓十里红妆正如是。
在精美绝伦的马车前,有紫发妖颜的少年骑着骏马招摇过市,唇角微扬,妖冶邪肆,还有着不可一世的傲气。
人潮涌动,天阙万人空巷,道路两旁行人摩肩接踵都在观望这百年难见的盛况。
有人不知这其中的情况,好奇问身边的人“诶,怎么回事?怎么这么热闹?”
“不会吧?这么大的事你都不知道?老兄你到底是不是咱们天阙的人啊?”路人惊呼出声犹如看外星人般的看着发问的人“这是我们的皇上在嫁公主呢!”
“公主?玄国的公主不是都已经嫁人了吗?哪里还有公主?”
“瞧瞧你,孤陋寡闻了吧!这个公主不是真的公主,是慕倾黎慕公子的弟子施若然,雨国的十三皇子亲自向皇上请求赐婚,皇上准请,封施姑娘为昭和公主,这不,以公主礼嫁了嘛!啧啧,你看这排场,这场面……”
还有大胆开放的女子目光灼灼的盯着那不可一世的少年,和身边的姑娘调笑“那个少年长得真俊呐,要是能嫁给他,真是死也甘愿了。”
“他?哼,别做白日梦了,你看他紫衣紫发肯定是那雨国的十三皇子,嫁他啊就死了这条心吧!”
人声鼎沸,纷繁不休里,城楼屋顶上有容姿倾世的人飘然而立,白衣广袖,墨发朱颜,眉间一点朱砂在灿烂的阳光里仿佛是要滴下来的鲜血。
她俯视着那一路蜿蜒不绝的红色队伍,垂下的眼帘里有复杂的神色。
按玄国律,公主出嫁一律要经太和门,队伍出发之前,凤千幻下令百官亲自在太和门恭送昭和公主。
出发之前,施若然还对着慕倾黎笑靥如花,盛妆之下,素日里精致清纯的少女也变得生动诱人起来,大红的嫁衣更映得她肤若凝脂,冰肌玉骨。
她笑着问她“公子,我可以抱抱你吗?”
她白衣如雪,她嫁衣似血,红白交织,对比鲜明,刺人眼目。
她在她耳边轻轻的说“师父,若然走了,我会好好照顾自己,还有小师叔,你不要担心,自己多保重。治世征伐之路,一个人走太孤独了,师父你寻个人陪你一道吧!呵呵,其实也不用寻,那个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若然相信总有一天师父会发现的。”
百官群臣、万千士卒的面前,她盈盈的在她面前跪下,扬声说“若然,拜别师父!”
那恭敬的三拜,仿佛是拜尽了她的一生,其他书友正在看:。
她笑靥如花,灵动逼人,可是却让人感到悲切无奈,疼痛莫名。
骨笛横陈,笛音流泻而出,悠长深远。暖熏温和之处却又忽地直转清寒,冷冽沁骨,道是有情,却又无情,道是薄情,却又深情。
精致的妆容在眼泪的冲刷下溃不成军,而这依旧掩盖不住少女的容姿绝色,精致灵动。回忆往昔,情动之处几欲落泪,蓦然的,清冽的笛音传响在耳边,幽深长远。
施若然听着听着便笑了,公子,是公子在吹笛。
低下头看着手中那块小小的水晶令牌,泪眼朦胧刹那变得坚定起来:公子,若然会帮你,一定会!
池鱼归渊,炊烟唤子,客旅兼程。夕阳吻地的轻响,划分了白天与黑夜。于是,投林的倦鸟
也便如诗人焚烧的诗稿,载着夕阳的殷殷血焰归去。
归山的落日,散发柔美的光芒,既不强烈,又不刺眼,十分温暖,甚至像个俏丽的少女一样温存、恬静。慕倾黎坐在窗前,一手执书静默而专注的看着,低眉信手,岁月静好。
“若然,倒茶。”她如往常一般轻轻的开口吩咐,可是话音才落便蓦然愣住,若然……已经去了雨国,是自己亲手送走了她。
少女盛装却悲切的脸仿佛还在自己眼前晃动,手中的书再也无法入眼,缓缓的捋过一髻长发,清绝无双的脸上露出些许的落寞来,这是一条不能回头的长路,一旦踏上了就再也不能停下来。
晃神间,有门扉喑哑的声音从身后传了过来,霎时清风逆袭,神交自然,慕倾黎奇怪的回过头,看见门口处那逆光而立的人不禁微微一怔“是你!”
凤天澜逆光而立,夕阳的余晖笼罩在他的身上似乎让他整个人都变得柔和起来。
所有的冷如冰霜在对上她凝眸的瞬间崩溃,轻轻的扬了扬手中的酒瓶,他问:“喝酒吗?”
慕倾黎微眯了眼睛,她想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