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天澜一进大门看见的便是满园的寒梅映雪怒放,他循着琴音一路而去,在深深的积雪上却只留下浅浅的脚印,由此可见他的武功修为定是非同一般的。
后院的大门虚掩着,独幽的琴音就是从那缝隙里清晰的传出来的,凤天澜站在门口兀自犹豫了会,最终还是推开门进去。
幽香萦绕扑鼻而来,他抬眼看见这个院子里也是满园的寒梅映雪怒放,而那个在寒梅树下白衣如雪,几乎与这满园雪色融为一体的人他一眼便精确的看到。
背对着自己的身影依旧是那么傲然倾世,原来这世上真的没有任何美景掩得住她的风华。凤天澜微微的笑起来,明亮得几乎可以照亮夜空,他轻轻的、一步步的走向那个清绝无双的女子。
独幽清冽的声音在这漫天的雪白里显得更加的清寒,白衣胜雪的女子纵然男装亦是无双,清绝的脸上淡漠如水,然而这琴音却早已紊乱。
凤天澜灼热的目光一直不断的在脑海中出现,那张一直毫无表情的俊颜也总是不经意的就闯进她的视线里,不,不对,事情不应该这样发展。慕倾黎不能够因为任何人、任何事而影响到自己,即便是她选中的紫微大帝也不例外。
抚琴的双手蓦然停了下来,琴音戛然而止,余音却还在震荡,她微叹了口气,右手缓缓的捋过一髻长发,显出些寂寥和孤独的神色来。
听见身后有轻轻的脚步声传来,她只道是施若然回来了,也没有回头便开口道:“这么快就好了?”
凤天澜挑了挑眉,知道她又把自己错当成了施若然,干脆也不说话,只是慢慢的靠近她。
久久得不到回应,慕倾黎奇怪的回头“怎么不说话?”
可是却在抬眼的刹那掉进一汪深邃的海洋里,有着倾世凤眸的人就那样看着她,目光灼灼。
那时慕倾黎仰着头看他,分明觉得世界霎时暗了下来,只有他凝眸深邃的光华将自己紧紧的吸附住,挣脱不得。
凤天澜静静的看着她,冷如冰雪的气息却也在对上她眼眸的瞬间化成如水的柔和。他本想说点什么?可是张了张口,却终于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太子殿下,别来无恙啊!”许久的对望之后,她轻轻的开口。是的,是该这样问候一句的,早在成为玄国左相的那一天,她便该这样同他说一句的。
凤天澜看着她起身来面对自己,肩上的披风慢慢的滑落下来。
他一伸手便稳稳的接住,然后温柔而细腻为她细细披上,两人的距离几乎就在咫尺之间,那姿势若在旁人看来,就像是他拥她入怀一般。
凤天澜的唇几乎就贴在慕倾黎的耳边,近距离的感受到她身体的冰冷,他皱了皱眉,吐气如兰:“怎么这么凉?”
他的气息扑倒她的耳边和脖颈里,感到那气息暖暖的,慕倾黎微微一怔:真奇怪,这么冷的人怎么会有这么温暖的气息?
她愣在那里,竟然就这么神游物外去了。虽然温热的气息扑在她的脖颈里让她有些不自然,可是出奇的,她竟不想离开,是贪恋这种温度吗?
在凤天澜看不到的角度,她微微扬了扬唇角,带着些许的暖意,可说出来的话却依旧淡漠如水:“多谢殿下关心,在下体质天生如此,殿下无需挂怀,其他书友正在看:。”
在下?凤天澜皱了皱眉,很不喜欢这个称呼,在父皇那里不是还一口一个“倾黎”的么?
慕倾黎见他也保持着始终未动,只好自己后退了两步,微微拉开两人的距离,然后看见面前这人还皱着眉。于是微微一愣:方才还好好的,怎么这会似乎有点生气呢?
“夜黑风高的,殿下怎会出现在这里?”她抬眼看他疑惑的问。
凤天澜张了张口,一时无言,难道要他直接说他也不知怎的就走到这里来了?干咳了两声。虽然有些局促,可是这个人就是有本事不显山不露水,看似依旧冷冽:“本宫刚好路过,听施姑娘说你病了,便进来瞧瞧。”
呃……路过?
慕倾黎有些瞠目,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自己当初贪图清静,所以左相府的位置应该可以说是整座王城里比较僻静的才对,而且……
仰头看了看漆黑的夜空:这夜黑风高,雪冷冰寒的,谁会没事路过这里?
慕倾黎垂下头低低的笑开来,本来想忍着不出声的,可谁知抬头便看见这位总是冷着脸的太子殿下略带窘迫的模样,讪讪的瞅着自己。
“呵呵呵……”柔和好笑的笑声从她的唇清晰的溢了出来,终于是没有忍住,慕倾黎看着他笑得很是开怀。这个人,有时候还真是很可爱啊!
其实本来凤天澜话才出口的瞬间就已经后悔了,进来看见她端坐在梅树下抚琴的样子,他就知道自己被她的宝贝徒弟给骗了,可是却不想就这样离开,便干脆走了进来。现在可好,张口便是一句“路过”,这世上一定没有比这更蹩脚的借口了,堂堂的一国储君居然把自己弄得如此窘迫。
然而,此刻看着慕倾黎笑靥如花的模样凤天澜突然觉得,为了这一笑自己的窘迫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