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盏茶的时间过去了,军医搭在蓝卿月腕间的手换了几次姿势,终于抽手离开。望着众人期许的眼神,他只摇了摇头,一声绵长的叹息声从他口中溢出。
“形势不容乐观啊。”因着蓝卿月的要求,军医只得将实情讲出来,“将军上次箭伤本就未好,这次又受了这样严重的内伤,只怕日后即便好了,也会落下隐患。且近一个月内,将军需安心静养,否则性命堪忧啊。”
听了这话,蒙虎眼中两滴清泪重重砸在蓝卿月心上,却被他一把抹去,“沙子进眼了,嘿嘿。将军你安心养病,有我们几人守着,保管不叫那西陆贼子攻破我方城池。”
“这军医的医术定然是退步了,将军只受了这一点小伤,怎么会如他所说的那般严重,等回了京畿,我一定要走请陛下,治他一个谣言惑众的罪。”这样说着,蒙虎眼中的泪水却怎么也止不住。
“蒙虎,不得如此无礼。”蓝卿月声音才加重了些,便引得一阵咳嗽,胸口不断起伏,面色如霜。“这一点小伤无大碍。”
蓝卿月待要继续说下去,却被蒙虎制止了。”将军,军务只管教给我们几个来忙碌,虽不如将军治军那般严谨,也绝不会出什么大的岔子。“
“这样怎行,阵前迎敌,怎少的了一方主帅,你们跟敌人厮杀拼命,我这个主帅却缩在后方畏首畏尾,岂不叫其他几个国家看轻了我东凌帝国。”蓝卿月说什么也不同意这样的决定,与蒙虎起了争执。
“虽然我一贯唯将军的命令是从,可这次我不能听将军的话了,即便将军动用军法惩罚我也在所不惜,将军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若能我替将军受过,将军怎样做我都不会阻拦。”蒙虎几乎要给蓝卿月跪下了。
“将军,这次你必须要听我们的。临行之前,八皇子仔细交代我们,行万事必要保得将军无虞,将军连番出事,我们已对不起八皇子的嘱托了,若将军一意孤行,再出了什么意外,我们回去怎样与八皇子、与蓝相爷交代?”书生一把按住蓝卿月的肩膀,话语间的坚定不容拒绝。
“俺们是个粗人,不会说什么好听话,可是俺们只有一句话,将军要想出这个帐子,就从老熊的尸体上跨过去。”老熊挠了挠头,语气是与另外几人如出一辙的决绝。
眼见这几人就要因为蓝卿月的固执再起战火,韶关在一旁几次想要开口,话到了嘴边,却被身后的两人制止。如此这般他们以为自己的小动作不起眼,却不知他们的一举一动正被对面几人看在眼中,只一心感伤的蒙虎除外。
韶关身旁两人对视一眼,这才在出声劝解,“将军强拖着病躯,若在战场上出了什么意外,只怕才叫敌人逮了个正着。只要我们封锁消息,每次与敌人叫阵我们几人轮番带人出战,倒也说得过去。”这位副将的说法赢得了另外几人的一致同意。
“只要封锁严密,将军受伤的消息敌人不知,便不会出什么乱子,将军只管放心养病。”韶关身旁的一位副将亦劝解。
拗不过几人的坚持,蓝卿月只得同意他们的作法,真真假假得了几句安慰的话,最后在蒙虎的强烈要求下,被他抱着放在床上好生歇息,倒真成了个三级伤残。
”将军,最要紧的是你的身子,若你不安心养病,我想在场的各位都不会同意的。“继两人之后,韶关亦苦心劝解,在这件事上,所有人统一战线,炮口一致对准蓝卿月。他们只一个要求,蓝卿月必须暂时放下手中军务,安心把身子养好。
帐外的士兵需要安抚,蓝卿月重伤的消息也需要封锁,帐子里留了蒙虎与书生两人守着,其余几人则肩负起了安抚士兵,安排排兵布阵的重任。
蓝卿月背对着两人假寐,两人看不到的角度,他苍白的脸色慢慢显出一点红润。方在在他们进帐子之前,万分之一个瞬间的空隙中,他将身上几个大穴封锁住,这才造成了重伤的假象,此刻时间将过,被封的穴道慢慢冲开,他这一把算是赌对了。
虽然成功地将饵撒了出去,蓝卿月心中却半点兴奋之色都无。若说另外两人的背叛他还能原谅,只是韶关却是他一手提拔上来的,这些年跟着他大大小小也立下了些功绩,他原打算此次回京之后,便为他请命,多少也能攀上品级。
韶关的事情还未想到解决的办法,陡然又想到身旁的汉子,若事后他知晓自己和书生三人联合起来设局,怕是要闹上一闹。此次西陆来犯着实有些奇怪,看似攻势凶猛,实则像是小打小闹。几次交锋,都透着可疑之处。
想多了只觉双鬓突突直跳,有些隐隐作痛。毕竟是才痊愈的身子,比不得平日里精神十足,蓝卿月只觉浑身透着股乏劲,终是抵不过周公的召唤,沉沉睡了过去。
每日有大碗的药被端进帅营,连着几日下来,整个帐子里都透漏着一股子苦味。虽说出外行军打仗要行简,蒙虎这几日时不时便要外出打一场猎,且每次收获颇丰,只苦了蓝卿月,每天都要被迫喝下那么多的汤药与补品。
这样的日子着实算是优渥,每日有人将饭菜送至门口,军中的大厨变着法子给蓝卿月作好吃的,即使是相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