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凉的水滴沿着墙壁滴滴滑落,不徐不缓的声音声声敲打在人心房最深处,不觉为这石洞中增添了一分沉闷。
血腥味蔓延开,守在石洞口的几名男子不停来回踱步,时不时朝洞中望一眼,面上全是担忧。
自方才染墨进了洞中,便不再有任何响动传来,这样的静谧才更让人不安。他们倒宁愿墨一叫出来,只是他一向是这样的性子了。平素里与谁都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但凭受到伤害,就会独自舔舐伤痛,如同一只小兽。
染墨的医术他们是信得过的,只是墨一的沉默让他们一时着慌了。
“虽得了主子吩咐要提防着,却万万想不到他竟会使出这样下三滥的招数,不若让我替了小一受那一针,也好过在这里担惊受怕。”说话的是倚在树旁的虬髯大汉,他愤恨地捶了一下身旁两人环抱的大树,恨不得替墨一做了那洞中之人。
“三哥,我们何尝不是这样的想法呢。你安心吧,有染墨在,小一定然会平安无事的。”他身后一人着墨色衣衫,袖口与领口均用银线绣着古朴的花纹,一脚踏在层叠的叶上,虽是在安慰着身前之人,可他面上的忧色却无一丝清减。
“小五。”在地上的落叶悉数被他们踩成渣渣之后,才见染墨的身影从洞中姗姗而来,她面上的疲惫在见到墨五之后悉数隐去,在众人一脸了然的表情中,小五面瘫着朝他走去。
染墨既已发话,想必墨一是没有什么大碍了。有了这样的讯息,焦躁的众人才得了安抚。他们自墨五身旁经过,嬉笑着推搡他一把,便径自走向洞中去看墨一了。
一改方才暖心小五的面孔,对着面前谪仙一样的容貌,墨五的面上全是冷情,两人保持这样的状态已经一年了。
“小五。”染墨面上苦涩与疲惫叠加,一眼望过去越发让人怜惜,日思夜想的人就在面前。这样近的距离,让她忍不住深深吸一口气,她有多久没闻过他的味道了?
心中有千言万语想对他说,出口的却只是简单的两个字,对她来说,这两个便是世上最动听的情话了。她从不叫他五哥,许是私心里觉得,这样的称呼,会让二人处于一个对等的低位,只是在他面前,染墨从来都是妥协的那一个。
还不待墨五打断他接下来要说的话,染墨的身子一个恍惚,向着一旁跌去,小五顾不得再摆脸子给她看,连忙将她倾倒的身子接住。
靠的近了,这才发现染墨的眼睑下有一圈青黑色的瘀痕,面皮下的血管音乐可见,唇瓣干裂,微微裂开些细小的口子。这个傻瓜,到底是多久没休息过了。
常年握剑的掌中带着些薄茧,小五伸手抚过染墨的脸颊,一丝怜惜悄悄爬上心间,他只是不知该如何面对她罢了。
忆起往昔,小五的唇边溢出一口几不可闻的叹息声。打小他们就觉得染墨漂亮得不像话,私下里兄弟几个也曾暗自揣摩,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子,才能配上染墨这样的人。
他们习武,染墨习医。他犹记得主子将她带回来那日,她怯怯地躲在主子身后,害他们兄弟几个以为这是主子从哪里拐来的女娃娃,若不是在兄弟的怂恿下将他“验明正身”,他们怕不是要继续讨好着她。
那日却是闹了一个乌龙,他在兄弟中胆子最肥,进了屋子,瞧见染墨与自己兄弟几个不同的身体构造,一时愣在原地,片刻才发出一声杀猪似的惨嚎声,染墨她,竟然是个女的。
奈何兄弟众人,染墨独独对他倾了心。他并不讨厌染墨的亲近,只是在得知了染墨对他的心思后,却无形在他们之间竖起了一道坚不可破的墙壁。他也知这样会惹染墨伤心,只是却不能控制自己。
墨五从未想过,要娶妻生子。即便她是主子捡回来的孤儿,也曾对未来有过期盼。他要娶的女子定然是能与他白首偕老的,每日早晨送他出门,夜晚归来时,看到她守候的身影,亦会觉得暖心。
当染墨将他对自己的心意说出口时,小五只觉得心中那根紧绷着的弦瞬时崩断。自那日起,他便处处躲着染墨,墨家兄弟几个对此倒不介意,也想过劝一劝小五,每每到了紧要关头却被他以各种借口躲开。
染墨因此神伤,性子较从前,也显得沉默了许多。这些变化,小五不是不知道,掌心下的肌肤娇嫩而细腻,小五垂首,正与染墨凄蒙的双眼对上。
感受着面颊上的温暖,染墨眼眶中不自觉就蓄满了泪水,大有决堤的意味,她在小五的掌心中蹭了蹭,又将双眸阖上,口中喃喃自语,“我又在做梦了吗?”
她近乎呢喃的话语落在小五心中,无异于在他心中狠狠戳了一个鲜血淋漓的口子,不知怎地,他就突然吻上了染墨的薄唇,似是安慰,又似情动。
唇上突如其来的温润拗动染墨,她身子猛然一震,泪珠顺着眼角滑落,沾湿了鬓发。若这是一个梦,她宁愿长醉不醒。
舌尖一点点沾湿他干裂的唇瓣,倒是嘴下的柔软让他欲罢不能。一点点撬开她紧闭的牙关,小五想要得到更多。
任由他在自己口中攻略城池,染墨开始去追逐他灵巧的舌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