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青丝缠绕,有一股很好闻的香味,他突然低低的笑出声,低低的、深沉的、喑哑的。。。。。。然后逐渐扩大变得张扬跋扈,他笑的开怀,笑的动情,低眉在她额上一吻,眼眸深深如东海之水:“玉儿,这世界上有两种人是注定不能握手言欢的。”
她沉默良久,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他,开口问:“宋琴,你到底要什么?千万年来我从不知你到底要什么。五界毁了然后呢?你可只五界毁了之后会是什么况且吗?一片荒芜,你知道什么是荒芜吗?无天无地、无日无月,什么都没有。你不是盘古我不是女娲,创造不出新世界。神的世界已经终结。”她双目淬毒,狠狠逼视他,像似要把他灵魂都看穿。
宋琴从她身上站了起来,白衣袖袍在风中飞扬,敛了眸看不见那深的不见底的眼睛,薄润红唇轻轻一扬,他说:“夙玉,你不是一直都信天道吗?你了解什么才是天道?你知道你自己是什么吗?你知道你为何而生吗?天之一说,每个人的存在都是因果循环,你的因在何处你的果又在何处?”
心口猛地一滞,沉重压抑让她喘不过气来,颦了眉她想说些什么,可是又无从说起。最后宋琴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后变戏法似的从衣袖中拉出一条黑蛇,“喏,我捡到的,这蛇也真够可怜的,赖上你这么个人。修为倒不错,掉进那墨莲黑河都没死。”
夙玉接过黑蛇,看他小眼睛水蒙蒙可怜兮兮的将自己望着,呵呵一笑,“出了魔界我就解了你的禁术。”
天际陡然出现一条细缝,金光乍现,如九天佛陀降世光照万物。
一时间——
酌酒宫的折曈唰的睁开眼了,眼中闪过不可置信和惊慌。
西华和遗墨那边也抬了头,对那道强烈到足可毁天灭地的力量心下痉挛。另一边的风泠秀和夜狐君也惨白了脸,此等力量到底是什么被打开了?
重尊殿内一阵瓷器坠地,金旭上仙把小眼睛撑开到了极限,气息一下子紊乱了开,白须一颤一颤的抖动。一边坐着的胡姬大人,却仍旧满脸笑容的捧着壶盅一口一个蜜果吃的起劲,见身边的老头一脸惊恐的望着天际那边,也站起身象征性的瞟了一眼,咂咂嘴:“魔界那边怎么了?看你这没出息的样子,紧张什么,有我宝贝儿子在,不会出什么事的。”
金旭气鼓鼓的回瞪她一眼,“赶紧回你的狐狸窝,生你的狐狸崽去,本尊看到你就来火。”说完脚下生风就冲出了门,拉住一位门徒交代了下自己的行程和让梓旭好好守护苍海山的任务,就马不停蹄的朝魔界赶去。
然,若是仙人真的能如料算别人命运那般算出自己的命那金旭上仙是否还会去魔界呢?他不会知道有一个人正等着拿他来开刷所有的仙界,那个人早就想有个很好的开始筹码,却一直不得满意,今日,那人可真正满意了?
胡姬一看那老头跑了连忙抓了两把红枣糕子塞进嘴里骂骂咧咧的追了上去。
几十万年来夙玉从不知命字如何定,以前曾听说那些凡人仙人妖人的命薄子都是神界的司命星君在抒写。神界并不像众人口中的传说的那么好,司命星君那个死要面子的人随便听点好话一个高兴就能把你惨不忍睹的命运改的你做梦都要笑醒过来。
夙玉那时贪玩敲晕过一次司命星君府上一丫鬟,摇身一变,大摇大摆进去玩了几日。那几日司命星君被她哄得天天面色红润,一张俏脸那是越发的英俊了,大手一挥就要给她来个小命薄。夙玉一听就乐了,她还真不知道自己的命薄子到底是什么样的呢,奈何她变的是那丫鬟的模样,最后得到好处的依然是那丫鬟。她偷偷瞄了一眼那命薄子,从头看到尾愣是没看到自己和宋琴。
那时她和宋琴的关系其实是最微妙的时候,因为万年的混沌黑暗她还来不及适应突如其来的光明,是宋琴一把手把夙玉变成了后来的夙玉。逼得她手刃万神,逼得她不得不跟天作对,逼得她创造出了八骑。
“何为天?何为道?我只信我自己的道。”
——那时的宋琴便是如此说的。
夙玉过了三万年加一千年才真正了解了宋琴说此番话的心情。如若当时她可以了解这个人,那么以后的一切都将不会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