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喜欢踮起脚尖抚摸他的耳朵,那种温柔到骨子的轻柔时常让他的心乱成一片。每晚喜欢抱着他的尾巴睡觉,头一晚他还会黑着脸毫不留情把她扔出窗外。夙玉这人执着起来不是一般的恐怖,只要她认定的撞了南墙也是要把南墙撞出个洞来继续前行的。
于是一个晚上、两个晚上、三个晚上······一个无休止的扔,一个无休止的被扔······
然后某个晚上,两人终于达成了某种默契,被抱着睡觉反正也不会掉一根毛。
等他回过神来时,夙玉已经一手按着鸡头,一手开膛破肚了,鲜血淋淋的拉扯着肚肠,嘴里还叽里咕噜神叨:“忘了搜刮肚肠了。”
夜狐君眼角一抽,抚了抚额头。她到底是为讨好自己的还是跟鸡有仇?
在苍海山的日子也就这么浑浑噩噩过去了几个月,东海太子和三公主把东海海神殿的状况笼统说了一遍也就回了东海,正如宋琴所言东海老龙王是成了精的人,只把那桩拿到苍海山放一放风,至于你们要如何他就坐收渔翁之力了。他就不信苍海山会放着这事不管。
也恰逢魔界神君动荡,金旭上仙把这事在心里掂量了下,一道金旨下达蓬莱岛兵分两路,由他的大弟子和小五寻找海神殿那位尊神的线索,其余三人即可去魔界守着,眼下混乱时期,冥界又是个不管事的主,人界又不能太指望,妖界的态度的模棱两可,要不是还有夜狐君在他苍海山守着,恐也不是省事的主。
夙玉见风泠秀来寻夜狐君,心下一喜,端出前两日温煮的清茶。
“晨露配上梅花温煮三个时辰,滴了三滴菊香,取了落雪浸泡半个时辰。你尝尝看。”一套茶具被她熟练的摆开,风泠秀笑:“还道你转了兴趣专供烤鸡去了,没想到这煮茶的兴致还没消。”
夙玉抬眸看了他一眼,眼中笑意深深:“我近日发现狐狸原来喜欢吃甜的,我怕他把脾胃吃出叼来所以还是决定把这茶继续研究下去。”
靠在栏杆上的夜狐君闻言稍皱了眉却也不说什么,只是捧着茶杯的手不自觉抖了一下。风泠秀瞧着心下明了几分,脸上笑意温然,然下一秒喉间一痒,铺天盖地的咳嗽汹涌而来,骇的庭院中的小海子丢了剑就跑了过来,却是不知该如何,只能站在一边干着急。
夜狐君也是一愣,蹙了眉靠过来,手要去搭他的脉。被他巧妙的躲了过去,风泠秀抬手挥了挥示意无事。
夜狐君忖了半响,道:“魔界之行你还是别去了,我去跟老头子说一声。老五来信说他在青峰山候我,这次我和老五去。”
夙玉望了一眼风泠秀清俊消瘦的面庞,坐下捞过他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茶水中还隐隐能嗅到他薄弱的泽气,已经微乎其微了,这身子拖着也是个负担,真不知这小子是凭着什么意志活下去的,而且还修了仙?
“你···莫不是···嫌我···拖了你们后腿吧?”一句话被他咳的分成了几句,菡萏奴颜娇似艳花看的夙玉频频点头,他温润的气质转瞬添上了股明艳出来,眼眸水泽氤润看上去倒颇有番楚楚动人的可怜来。
小海子已经在那跳脚了:“师傅,你可不能不把自己的身子当回事啊?这斩妖除魔的事还是交给弟子去吧!”
夙玉一口茶喷了出来,转首,瞧着云海生的模样像受了极度的惊吓:“你还斩妖除魔?”接着又忒鄙视道:“给人家塞牙缝都不够。”
小海子面红耳赤的瞪着她,愣是找不出一句话来反驳,尤其是当着两位殿下的面。谁让人家说的事实呢?
夙玉再转过头看着逐渐平息下来的风泠秀,伸手在他额前拂过,额前碎发被撩开,那淡薄至极的金色仙印像是感受到极强的气泽顿时亮了起来,五耀珠心,美不可言。
灰白的眼眸内透出淡淡的哀愁,似无奈似叹息,又似百般惆怅:“天家之人虽占着天家名号,可都是凡人之躯,你们逆天而为,盗了前世今生寿命之术,总要受些天劫的,你又是病躯之体修行,怎熬的过命劫之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