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泠秀的问题虽然简单但令这位含笑春风的瘦弱男子刷下来的人倒不少,夙玉眼看乌压压的一片减去了一半,心下唏嘘照这么减下去还能选出来吗?
风泠秀一眼望过来,夙玉已然站在了宋琴的身边,撩发懒洋洋低语笑道:“你一个心安理得,我却是要来个随心所欲了。”
宋琴执了玉骨扇笑的泼皮无赖。这个男人,夙玉是从头到尾都看不懂的。
她挥手朝风泠秀报上自己的答案,也不知是风泠秀放水还是夙玉的答案真的深得他心,反正她就这么糊里糊涂的过了第一关。
中午时刻,各家弟子中场休息,大家都是凡人弟子,虽得到一些修行时日但还没有到达不食五谷的境界,所以金旭上仙隔空开辟了一个中场休息殿。菜色颇讲究,夙玉挑了几样在碗内,撇头瞧着正吃的气劲的小海子,再一次的肯定了风泠秀的放水。
她的胃口很浅,草草吃了几口就搁下碗筷出去了。
不得不说苍海山的确是块风水宝地,仙泽灵气缭绕,青葱玉绿,满眼都是纯净到见底的粹然。夙玉站在院中站了会,循着宋琴的气味在房顶上找了他。
海风张扬,墨发飞舞,白色绸带在空中凌乱舞动,他整个人懒洋洋的躺在阳光下,眯着眼如夙玉每次享受日光时一样。听见响动,他微微侧了头——她青丝披肩,秀眉微挑,那双盛载日月星辰的眼眸染了些许刺,斜斜直射过来。
他颇无奈的笑,“我就这么见不得人?就许你在这凑热闹比个什么试就不许我也热闹热闹。”
夙玉在他身边躺下,青丝散开,与他泼墨似的长发缠绕在一起,芊芊缕缕,那么漫长的一生,也不知是谁攀住了谁,谁绕住了谁。
她双手枕在脑后,闭了眼没有回到他的话。宋琴沉目瞅了她一会,转头继续望着天际。
人是个很奇怪的动物,仙不比人多长个脑袋,神自也是一个脑袋,所以其实根本就没啥区别。夙玉这种活了不知到多久的怪物,更是比人还要奇怪的妖物。洪荒年初,她就已经存在,存在对她来说不知道有没有什么重大的意义。
每个人生来都是一种运,肩上或多或少会背负上一些使命责任。佛祖经常坚持这一种理论,那就是因果循环,每个人的果都是你种的因,有因才会有果。
夙玉醒来后就曾围绕着这个问题想了很久,念了很久,可是她知道她不会知道自己存在的意义,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而存在,神有神界的维护,仙有仙界的秩序,人有人界的生死轮回,可以说六界都在一个循环圈。
可是,她呢?她是什么?她的循环圈在哪?她没有前世今生,没有因果循环,她更不信那胖嘟嘟的如来佛祖,因为他只会笑眯眯告诉自己: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你究竟是什么,其实你自己早就知道,又何必执着着来处来,你应该确定的是你往何处去。
她睁开眼,翻了个身往宋琴身上靠去,在他怀里找了个舒适的位置,半搂着他的腰身。“宋琴,你到底要什么?”
他不语,她亦不再问。她知他不会回答,他亦知她不会等他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