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靠近赫尔修斯河谷,纳奇尼王心中那不祥的预感,便越是浓郁。
清光一抖,他们从虚空中遁出,登上了最后一道山梁。从这里,已然能望见满目疮痍的布鲁克小镇,以及悬浮在空中的“风之塔”。
河谷内外,民众如无头苍蝇一般到处乱窜。纳奇尼王远眺“蹑光者之路”,见出入口已被碎石掩埋,损毁程度尚不得而知,而不远处的治安军,则裹足不前,任由敌方施为。
他本就心焦如焚,此时更是怒火上涌,不由高声喝问道,“何方贼人,敢在我斯诺顿境内放肆?”
与此同时,他大步奔来,势若奔雷,朱红色的气劲,如火焰般缭绕在其身周,恰似雄狮的鬃毛,烈烈飞扬。
“杀!”卡特罗曼纵声长啸,紧随其后,在跃下山崖的过程中,他腰间长刀出鞘,一束血色虹光激迸而出,射向了数里外的“风之塔”。
然而浮空岛外,清风一转,便将刀光化去,传奇武者的全力一击,没有造成任何损伤。
“果然是风系至高塔,”比拉诺奥眼神一动,开口说道,“王上,我们必须阻止他们,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纳奇尼王点了点头,三人横穿河谷,迅速赶去,短短几个呼吸之后,就抵达了洗玉河畔。
“该来的,都来了,”红袍老者一边喃喃自语,一边登上山坡。询问道,“殿下,狮子王来了。你可要暂避片刻吗?”
“他是王,我也是王,为何要避?”克莉丝汀娜轻轻一笑,状甚妩媚。
老公爵笑笑不语,虽然克莉丝汀娜只是布亚达长公主,但其所作所为,又与女王何异?她所欠缺的。不过是一个名号罢了。
“况且,以公爵大人的实力。纵使无法以一敌三,但拖延到法德雷瓦大师功成,却也绰绰有余吧?”克莉丝汀娜笑吟吟的望向他,在这雪野山林中。亦如春花烂漫。
“殿下……怕是高估老臣了,”范辛克尔转过身去,面对着步步逼近的纳奇尼王等人,淡然说道,“不过既有王命,我也可一试之。”
“原来是布亚达吗?”早就有所预料,纳奇尼王在数百步外站定,稍观形迹,便认出了对方的身份。“久闻长公主之名,今日一见,果然明艳照人。怪不得南国恁多王公勋贵,都为之魂牵梦萦。”
听出了他话中的讥讽之意,克莉丝汀娜娥眉微蹙,亦反唇相讥道,“王上也不遑多让,数十万大军危若累卵。王上依然可谈笑风生,足见胸襟气度。超乎常人之上。”
“彼此彼此,我大军如何,无需公主关心,”纳奇尼王上前一步,语含威胁之意,“面对我手中长剑而面不改色者,唯公主一人耳,莫非郁金香剑圣,就伏在左右吗?”
“罗涅若公爵有军务在身,无暇同来此间,”克莉丝汀娜望向纳奇尼王身旁的卡特罗曼,优雅的回答道,“他可是非常遗憾,不能与‘饮血妖刀’交锋。”
“以后,有的是机会。”卡特罗曼哼了一声,手扶刀柄,蓄势待发。
“怕是没了呢,”克莉丝汀娜娇声笑道,“贵国南征,全靠‘蹑光者之路’来往,如今归途已断,数十万大军被锁在南方,譬如水上飘萍,无处可依,败亡之日,必不远矣。”
“不论是兰肯,还是索菲亚,皆为大陆名城,可作斯诺顿之都,我军又岂会‘无处可依’?”纳奇尼王目光一扫,朗声问道,“多说无益,我且问你,阿莱格里何在?”
“在我麾下。”克莉丝汀娜摆了摆手,卢比昂驾着阿莱格里走上前来,其依旧昏昏沉沉,未曾醒转。
“王上,紫罗兰伯爵似乎被制住了,”卡特罗曼打量片刻,低声提醒道,“投敌之言,不可轻信。”
“我看不然,那‘蹑光者之路’,就是被阵盘炸毁,怎么可能与他无关,”然而比拉诺奥,却提出了不同意见,“我观阿莱格里,像是脱力昏迷,应该是催动这大阵,因而耗尽了全身魔力。”
“擒下他们之后,再加盘问吧,”纳奇尼王缓缓拔出长剑,沉声下令道,“将军且为我掠阵,以防此女狡诈,安排那郁金香剑圣在旁偷袭。”
银发红袍的老者,负手立于山坡之上,闻听此言,他白眉一挑,笑着接过话来,“殿下说不在,那便是不在,与诸位对阵,老夫一人足矣。”
“呵,大言不惭,”卡特罗曼冷笑一声,转头请战道,“王上,让我先去,会会这位红蔷薇公爵。”
作为布亚达帝国的三大公爵之一,范辛克尔向来以阴谋智计著称,从没上过战场,也未曾彰显过武名,如今却豪言放对,难怪卡特罗曼会不屑一顾,甚至有种被羞辱的感觉。
“将军小心,”纳奇尼王点头允许,同时吩咐道,“大师,你可有方法,阻碍敌方接管‘风之塔’?”
“我试试。”比拉诺奥闭上双眼,不断有星辰在他头顶浮现,旋即一颗颗飞出去,环绕着浮空岛游弋。若是放在平时,“风之塔”自然无隙可趁,但现在法德雷瓦,正在逐一解析其内的法阵,难免有所疏漏。那些璀璨的星光,一旦发现空隙,就会一闪而入,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