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发于十二月四日的河城会战,是复兴历三年的最后一场战役,也是列王之战初期的最后一场大战。…≦,..
其中,斯诺顿中路军于城西列阵,光明新军的营地则在城池西南。如此一来,光明新军便不需要担心敌军自东部迂回。更何况两军之间,还隔着一道百余米阔的河流,斯诺顿大军若是强行泅渡,必然会损失惨重。
可纳奇尼王,恰恰这么做了,因为他等不起,二十万大军也等不起。由于在塞维拉奔袭中,斯诺顿大营内的粮草辎重尽数被焚毁,纳奇尼王不得不紧急从国内调拨,甚至连博列洛公爵领,也支援了大批存粮,经过漫长的补给线,源源不断的运往前方。
可驻扎在利亚伊奇城的沙漠骑兵,却成为了斯诺顿后勤部队的噩梦。他们神出鬼没,专门袭击赶赴前线的运粮车队。当这些骑兵,呼哨着从林中冲出,兵士民夫仓皇逃窜,只留下笨重的车马,被敌人付之一炬。
最终抵达前线的物资,只余下出发时的三分之一,而随着凛冬的到来,这个比例还将进一步下降。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每一个为将者都明白这个道理。纳奇尼王,不得不发起这场会战,而且必须在短时间内结束战斗。
所以战斗甫一爆发,他就下令全军压上,就算敌方火力凶猛,也要强行渡河。图赫尔也深知,河流无法阻挡斯诺顿大军太久,他只希望在此之前,能挫一挫敌军的锐气。
在过去的十几天里,双方不断试探与接触,前戏已经做够了。而今隔河相望。**触之即燃,仅仅一个上午,惨烈的气氛就笼罩全场。嗅着空气中浓郁的血腥味,斯诺顿将士们的双眼也开始充血,他们已经得知,军中只剩下一日余粮。后退就是失败,失败就是死亡,他们退无可退,唯有拼死血战,以觅得一线生机。
“情况,好像不太对……”图赫尔神色犹疑,起身走到平台边缘,目光投向远处的战场。
按说,像这种规模的会战。双方在初期都不会投入主力部队,而是以试探敌方虚实为主。可与他预计的不同,敌军士气实在太过高昂了,就像是打了鸡血一般。先头部队驱赶着战马,将铁链拖过河道,与之相连的铁椎被砸入地里,他们以石块甚至同袍的尸体,将之牢牢固定住。
有了铁链作为支点。步兵们也可以更轻松的游过来。光明新军的投石车,随之调整角度。在更多战士渡过河流的同时,也有更多尸体在水流中打转。
“报!”一名游骑兵快步登上平台,急声禀报道,“大统领,在河流下游五里,十里。以及二十里处,敌军兵分三路强渡河流,我军弓骑手应付不迭,已经有少量敌人登上南岸。”
“敌军在这三处,各自聚集了多少兵马?”图赫尔转过身来。沉声问道。
“依照弟兄们的目测,每处都在两万之内,总数约为五万。”游骑兵抬头答道。
“五万?”图赫尔眉头紧皱,这可远超出试探的标准了,若是任由五万敌军渡河,那么他们两面夹击,己方阵线必然岌岌可危。
他稍一思忖,立下决断,“传令,第五军团全军出动,沿河西下阻击敌军,不得放一兵一卒过河!”
“得令!”传令官跑步离去,很快就听到后营,响起一阵清越的号角声。
“擂鼓,聚将,准备决战!”图赫尔一拍腰间长剑,高声喝令。传令官们四散而去,将命令传达到全军各部。
“大统领,我也去准备了。”方才在闭目养神的马卡罗内,突然睁开双眼,拿起斜靠在一侧的窄刃双剑。
“胜负在此一举,将军保重。”图赫尔走近他,两人伸手击掌,紧紧握在一起。在过去这段时间里,他们相处的颇为愉快,心中也有惺惺相惜之感。
“统领大人保重。”马卡罗内稍一点头,毅然转身离开。他将佩剑的皮带系在腰间,用力勒紧,一边走下平台,一边仰起头来,向天祈祷。
万能的神主啊,请保佑我们,赢得这场战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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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向晚,战争进入白热化阶段。
在这段平缓的河道内,斯诺顿已经损失了近两万士兵,这是整整一个军团的编制。但纳奇尼王神色不变,他知道什么样的牺牲是合理的,而为了大陆的一统,他愿意再付出十倍,甚至百倍的代价。
“王上,”斥候滚落下马,身上沾满血迹,“敌军出动大批部队,打着第五军团的旗号,沿河而下,我军刚刚过河的一个大队全军覆没。”
“继续渡河,保持压力,迫使敌人分兵。”纳奇尼王交代一句,重新观察着眼前的战场。以铁链为依托,几道浮桥基本成型。它们的寿命,保持在半刻钟左右,不断有桥梁被击垮,然后新的链桥又被搭设出来。
“距离彻底天黑,还有一个时辰。”苏尼亚察言观色,在旁说了一句。
“嗯。”纳奇尼王点了点头,不过他心中想的,其实是另外一件事。前线战场是一个引子,即将引出后方的心怀叵测之辈。狮子王垂下头去,喃喃私语道,“莫德西奇,阿莱格里,我已胜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