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维拉城卫军,大营帅帐。
诺恩斯主教甩开宽大的纯白斗篷,露出一身银纹甲胄,以及腰间的十字佩剑。
“此次行动的代号为‘曙光女神’,我们将是吹响反击号角的首战之师,”他开门见山,直截了当的说道,“为了避免消息外泄,自现在起,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出入兵营,违令者,斩。”
诺恩斯主教高踞帅位之上,环顾帐内诸将,他们尽数点头应命,坐姿端正。
“很好,”他满意的点头,继续道,“行动开始的时间,今夜十二点……”诺恩斯有条不紊的发布军令,部署军队,帐中的将领越来越少,最后只剩下了十数人。
包括,兰斯子爵在内。
年青的城卫军统领,偷偷瞥了一眼。发现没有接到命令的,皆是公国派系将领,看来诺恩斯,还是更信任光明新军,以/无/错/及那些早就宣誓效忠教廷的家伙。
他有心想将军事行动的消息传递给纳奇尼王,可全副武装的圣堂骑士,将帅帐包围的严严实实,连一只麻雀都飞不出去。
主力部队的将领,都各自回营调集军队去了,战前部署暂告一段落,诺恩斯手握剑柄,闭目养神。兰斯子爵等人百无聊赖,交头接耳,讨论着这次军事行动,很快就达成了共识。虽说与围城的敌军相比,塞维拉城内的驻军没有太大劣势,但如此莽撞的反击,实在很难收到成效。
“更大的可能,是一败涂地,”一名矮个统领,危言耸听道。“斯诺顿铁骑的野战能力当世无双,纵使占据兵力优势,我军也不是对手,更何况敌军的数量,远远多于我方……一旦在城外战败,斯诺顿大军衔尾追杀突入城内。则塞维拉危矣。”
其他几人纷纷出言附和,如果有一战之力,他们也不至于像缩头乌龟一般,憋在城内了。
“说的不错,”突然,诺恩斯主教睁开双眼,随手将半片兵符抛了过去,精准的砸在其面前,“今夜北城门的第一波攻势。就由你率队发起吧。”
矮个统领呆愣片刻,颤巍巍的拿起兵符,当他发现是“死战营”的时候,脸色顿时一阵青白,铜符几欲掉落。
在违抗军令被斩,以及战死沙场之间,他犹豫了一会,还是咬咬牙起身接令。旋即踉踉跄跄的离开帅帐。
“兰斯统领,”在剩下的将领中做出选择。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要知道,他们全是一群酒囊饭袋,诺恩斯目光扫过,还是挑选了一个比较有能力的,“大军出城作战之时。由你率军镇守城墙,全力配合神官们的一切行动……”
“是,主教大人。”兰斯正目视矮个统领离开,闻言立即扭头应命道。说实话,看到那家伙醉酒一般的身影。他心中也难免有种心有戚戚的感觉。
“另外,晚八点时分,你分派留守的城卫军,掘开堵塞四门的土石,晚十点之前,此项任务必须完成。”诺恩斯主教补充道。
兰斯再次扣胸行礼,上前几步接下兵符。
诺恩斯主教点点头,又分别指派了几名将领,负责四面城墙的防御。这些公国派系的将领,或许有消极怠工的现象出现,但总不会卖国求荣,不过谨慎起见,他还是在每支军队中,派驻了亲信神官或者牧师,对他们的行为加以监视。
城卫军大营中,一支支军队整装待发,诺恩斯估摸了一下时间,起身离开帅帐。
临行之前,他将佩剑交给军法官执掌,白袍银甲的圣堂骑士在营地四周巡逻。大主教因涅迪尔严令,“曙光女神”行动,自始至终都要保持绝密状态。
尤比亚诺在戒备森严的军营旁走了两圈,稍一思忖,钻进了附近一个简陋的酒馆。
没过多久,诺恩斯主教也行出大营,在一队圣堂骑士的护卫下,奔赴城市中心的塞维拉大教堂。
在连续祈祷了四个小时之后,第一批信众已经嗓音嘶哑,无以为继。神官和牧师引导他们各自回家,与此同时,第二批信众抵达教堂或者礼赞堂,接替了他们的工作。
事实上,不论愿意还是不愿意,诺恩斯将城中信众分成了三批,每批祈祷四个小时。临战之前的十二个小时,信仰之力一直在积蓄。储存在“伊斯纳拉”之中的神力,将在接下来的战争中,发挥出无与伦比的作用。
塞维拉大教堂的广场上,汇聚了最多的信众,足足有五万余人。见教区主教到来,祈祷声顿时一扬,显得响亮了几分。
对于这些虔诚的信徒,诺恩斯报以嘉勉的微笑,随后下马直入教堂后院。
“老师,”年青神官迎上前来,朗声禀告道,“第一次交接过程顺利,并未对神术阵的运转造成太大影响。”
诺恩斯主教略一点头,登上塔楼顶层,八名高阶神官仅以目光致意。他们重任在身,无暇分神他顾。
穹厅正中央,白金权杖熠熠生辉,似乎还在轻轻颤抖,宛若活物一般。诺恩斯凝视片晌,伸出手去,握住了权杖颈部。
长约三尺的“伊斯纳拉”,像是生根一般牢固,他额角青筋暴起,手臂上肌肉虬结,全力以赴,方才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