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对,谢诣眸色深沉,“还有谁?”
话说出口,宋辞音才回想起来,虽然她收了成箱的情书,可谢诣并未看见。
被他亲眼撞见的,似乎只有当初在京大,隐晦表达了爱慕的秦远山。
宋辞音眨眨眼睛,“没有谁。”
“我拒绝他的理由很简单。”
“我不喜欢。”
谢诣薄唇微动,“那你喜欢什么?”
那声音从上方传来,低沉、磁性,像大提琴弦上跳动的音符,轻跃到宋辞音肩上,一阵酥麻。
宋辞音不动声色抿了下唇。
到底是谁在试探谁?顷刻间攻守之势异也。
这可不行。
手掌握紧方向盘,宋辞音说:“在你回答我的问题前,我不会再回复了。”
谢诣收回手,把剩下的发卡收进口袋,淡声道:“我也没有。”
宋辞音定定看了他几秒,片刻才说:“上车吧,再练一圈就结束,太热了。”
“好。”
谢诣一言不发,沉默看她完成每一个项目。
练习车平稳地通过倒车入库、侧方位停车、曲线行驶……
从坡道滑下时,炽热的风带来宋辞音轻快的回答——
“我喜欢学习、看书、上网,还有和你一起钓鱼。”
-
宋辞音的计划很好,徐徐图之,第一天这个进度已然足够了。
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
回程路上,谢诣接了个电话。好像是童特助打来的。
宋辞音零星听到了几句,谢氏广省的公司出了一些事,需要他去主持大局。
谢诣挂完电话。
宋辞音主动开口,“我现在基本已经没有问题了,只要刷够学时就好,你的工作要紧。”
谢诣的气压偏低,“抱歉。”
“不用抱歉。”宋辞音语气轻松,“记得把车钥匙留给我,我还想用谢教练的车。”
谢诣颔首,“好。”
宋辞音目送谢诣的车离开,转身回家。
宋长辉端坐在沙发上,似乎久候多时了。
“音音回来了。”
“大伯,有什么事吗?”出了一身汗,宋辞音迫不及待回房间洗澡,也没什么兴趣同人寒暄。
宋长辉往她身后看了看,说:“今天又跟谢总出去了?”
“对。”宋辞音大方承认,“他教我开车。”
这说得,活像谢总是个接私活的驾校教练似的……
这就是年轻人的把戏么?
宋长辉砸吧了两声,“咱们家这么多司机,哪儿用得着谢总来教。”
宋辞音似笑非笑,“这难道不是大伯希望的吗?”
闻言,宋长辉抬眸看了她一眼,目光复杂,带了点欢喜,又带了点忧虑。
原来小丫头心里清楚得很。
“你心里有数是最好。”宋长辉说:“但大伯还有句话要交代——三角形是世界上最稳固的结构。”
穆予昭已经出国了,这个结构本就摇摇欲坠,宋辞音这动不动就跟谢诣一道出去,却从来没有主动联系过柏清衍,全靠他有事没事地跟柏清衍拉关系怎么行?
“马上要出分了,”宋长辉提醒,“你也适当联系联系柏教授,他就是京大的老师,肯定有内部消息。还有穆少,他不在了,穆老爷子在国内想必颇为寂寞,你们都是同学,抽空可以去拜访一下他老人家……”
这世上有家长会认认真真教导后辈如何更好地脚踏几只船也就罢了。
更稀奇的是,小小一个宋家,竟有两个。
宋长辉和宋长明,当真是亲兄弟。
没确定心意时,宋辞音勉强还有兴致陪他们兄弟俩演一演,现在若是还任由他们这般,倒是对自己心意的侮辱了。
“我不会去联系。”宋辞音平静道:“分数出来,如果足够好,我自然可以进京大,不需要什么内部消息。至于穆老爷子,我和穆予昭只是普通同学,远没有到他不在家,我要上门代为看望长辈的程度。”
“大伯,我要先回去洗漱休息了。”说罢,她径直上了楼。
宋长辉听得愣了神,下意识点头应了声“好”。
等宋辞音走远了,宋长辉才回过神。
不对啊,她说了柏清衍,也说了穆予昭,怎么偏偏就谢诣一句话没提?
宋长辉深吸了一口气。
天下三分,这么快就分出胜负了么?这也没打几仗……
他五官拧巴成一团。
谢诣,确实也不错。
可谢家的门他们还没上过,舞文弄墨的柏家尚且那样了,这谢家的水,得有多深哪?
不过以他这侄女的心智,应该也不在话下。
那嫁妆的事情也要及早考虑了。
不不不,当务之急,要不还是先把微信里的柏清衍删了吧?万一他以后迁怒自己怎么办?
完全不知道宋长辉已经把事情考虑到了一个过分深入的地步,宋辞音舒舒服服洗了个热水澡。
从浴室出来后,床尾的手机铃声响起。
宋辞音拿起,屏幕显示来电人是纪茵。
知道宋辞音之前一直在忙高考,怕干扰她的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