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夜里,低沉带着磁性的男声以稳定的频率响彻在耳畔,不得不说,催眠效果极佳,宋辞音情不自禁打了个哈欠。
谢诣的声音顿了顿,“十一点了, 你该休息了。”
“嗯。”宋辞音说:“我马上就睡了。你也早点回去吧。”
“好。”
“对了。”宋辞音轻笑,“完全不吃早饭好像有点太残忍了,要不给它减半吧。”
谢诣无意识摸狗的动作停住。
“汪嗷?”
他无情推开狗头。
“好,我会的。”
转眼就到了开学的日子。
宋辞音收拾好东西,完美应对了开学第一考。
过了一个年,同学们各个都像被过度填鸭的小动物,圆滚滚的,校服都撑开了。
周熠尤甚,本来就是一张小圆脸,现在愈发圆得看不见棱角,只看头的话跟年画上的娃娃也差不了多少,和他将近一米九的大高个形成鲜明反差。
宋辞音:“过了个肥年?”
“可不是么。”周熠揉了把脸,“老秦出去了请他吃一顿,他再回请一顿,老王出去了请他吃一顿,他再回请一顿,老李出去了……”
他一连数了一长串名字,昭示了整个假期都差不多是泡在各式各样的馆子里的。
老秦出去了?
怪不得考试的时候没在第一考场看到秦远山,他之前也的确说过,春季就会去申请到的学校。
视线在教室环视了一圈,后排少了好几个身影,大抵都是已经提前去了外国。
“你呢?”宋辞音问:“你不打算去国外吗?”
“不了。”周熠果断摇头,“不习惯,家里人也舍不得我嘿嘿。”
是舍不得还是不放心?
宋辞音回忆起十八万八的故事,深觉他还是在国内更令家人安心。
门外进来两道高大的身影,走在前头的是穆予昭。
他的年似乎与其他人格外不一样,一段时间不见,他气息愈发凌厉,整个人宛如一把刚见过血的刀,锋利得让人不敢靠近。
脸庞棱角分明,比起初一上门拜年时,好像更瘦了一点。身上只套了件薄薄的T恤,校服外套拎在手里,眉尾坠着一道浅浅的伤口,平添了一分殊异的魅力。
身后跟着方胜宇,他没有一点不自在,紧贴着穆予昭喋喋不休。
再往后就没人了。
只有方胜宇一个人?
宋辞音眉梢微动。
“霍云乐也出国了吗?”
“对啊。”周熠点头,颇有些幸灾乐祸地道:“不知道他怎么想的,竟然去了德国,没听过那句箴言吗?”
——“‘在德国留学的三年将是你人生五年中最重要的七年’。真不怕毕不了业啊?”
宋辞音觉得,他应该先担心自己能不能在不借助外力的情况下,在国内读个像样的大学。
“方胜宇和穆予昭呢?”
周熠想了想,不太确定,“宇哥应该不会出国。昭哥有可能。”他压低了声音,“穆家国外还有不少产业,穆老爷子现在主要驻在国内,国外……他应该迟早要顶替他妈妈接手吧。”
“可惜她不怎么回国,我都没见过,真遗憾。”周熠感叹。
穆家国外的产业是穆予昭的母亲在管。
宋辞音有些许惊讶。这些内容都是原着里不曾提到过的,她只知道穆予昭被穆老爷子宠得厉害,到了近乎无底线的地步,安排好了国外名校,他说不去就不去,要去最危险的地方挑战生理极限,说去就去。
至于穆予昭的父母亲,在原着中甚至一次都没出现过。
她大概能看出来穆家海外的生意不是那么伟光正,属于游走在灰色地带的那一类。却不知道这一切是由一位女性来主导的。
宋辞音抽出一支新笔。
换算一下,那位女士应该属于在外域掌握了一股强大的势力,强大到几乎可以左右一些小国的政&治。
就她的个人职业发展来说,已经算做到了行业top了吧?
真厉害啊。
一想到这个世界上有这么多在自己的领域里做得风生水起的女性,宋辞音就仿佛获得了一股无形的力量支撑。
不过,穆予昭的父亲呢?他怎么没有做好贤内助的工作?
隔代亲,孩子给老人带就容易被过分溺爱。
原着的穆予昭不就是个很好的例子?漠视生命,崇尚暴力。
现在莫名其妙爱上学习之后,人都平和了不少。可见人还是得学习,男人不一定靠得住,学习一定靠得住。
宋辞音又一次坚定了好好学习的决心,燃起熊熊斗志,攥紧了笔开始刷题。
周熠一脸茫然,刚刚不是还在进行友好闲聊吗?中间跳过了什么步骤直接就快进到好好学习了?
这才开学第一天就要如此吗?
他痛苦地捂住胸口,很快意识到不学习不行了,他好不容易摆脱了倒数第一的考场,结果现在走了一批好兄弟,一个不小心就要重返地狱了。
后排。
方胜宇从抽屉里翻出碘伏和创可贴,“昭哥,脸上的伤口要不要处理一下?”
“不用。”穆予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