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就这样静默对视几秒,林献后知后觉,不对啊,她怕他做什么。
这人又不是不知道她想走,她想离开三苑不是也摊在明面上了么?先前甚至向谢予讨那一愿,好叫他帮忙离开。
话虽这样说,但她先前用的借口可是被留堂了。现在谢予套出来的话里意思可是莫迟与搁这撬墙角,她搁这考虑要不要跟人走。
少女错开视线,埋头继续吃饭,那边传来一道淡淡的声音,“没有下次。”
听到这话,林献几乎快将碗端到眼睛跟前了。
别管她!她聋了也瞎了,听不见,也看不见。
但她到底是有些好奇,缓缓将碗搁下,看着这人,“先生怎知?”
那人也抬眼看她,“你指什么?莫迟与邀你去二殿?”
不待林献点头,他将书一合,“你以为,他为什么会让你看到二殿三人小测?”
少女反驳,“我没看到她们小测,只是看到她们在抄书。”
这人也不恼,顺着说下去,“嗯,那你觉得他为什么叫你看到这三人抄书?”
话说到这个地步,林献也发现了不对。按照江芷萱的说法,二殿是午休时小测,随后上了莫迟与的画艺课,所以下课之后抄书倒也说得过去。
唯一说不过去的便是,为何非要在二殿院中抄?
二殿那么多房间,甚至还有许多凉亭,为何要大费周章叫人摆上长案,把人叫到院中抄?
那样岂不是进来的、出去的都要瞧见?
这样说来,莫迟与是故意叫她瞧见江芷萱她们抄书,随后顺理成章牵扯出午间小测之事,只是为了叫她看见由于谢予先选,莫迟与没能选到她,是如何想着法子折腾这几人。
他想让她动恻隐之心么?
可惜了,她这人没什么悲天悯人的心思,这一世更是潜心决定摆烂,看不懂这样高深的套路。
那人看着面上不动声色,实则大概已经猜到是何意的少女,把书拿上要往房间那边走去,路过这人身旁时状似无意般开口,“笨。”
默默攥紧筷子的某人:“……”
是,您聪明,全大祈最聪明的便是您了。
但是您这么聪明有什么用呢?上辈子不还是同她一样,觉得通透地活着没什么意思,自己找死了么?
气过之余,她低头看了眼桌上的饭菜。
她不笨,是谢予笨了。
这饭这菜,哪像是下午剩下的啊?
她这边将筷子搁下,还不待多想。那道清冷的声音便从后方远远传来,“下次再这样晚回来,不会给人留饭。”
紧接着便是一道关门声。
少女转身看着那道门,眉头微皱,为什么感觉这人,似乎也没那么……不近人情呢?
翌日,天没亮几人便起了个大早,到院中的时候,那里早坐了人下起棋来,见她们过来,也只不咸不淡开口,“半个时辰。”
几人拱手称是,便朝着那边竹林去了。
在林间跑着的功夫,几人还有闲心搭话。
最先按捺不住的是孟依依,她偏头看向身旁用一根木簪将头发挽起的天姿少女,“你昨日没什么事吧?”
有了她开这个头,从昨天好奇到今日的萧安也没忍住往左一偏,“对啊,昨日有什么事情发生么?”
站在中间那人,头也不偏,眼也不抬,风轻云淡开口,“没什么事,只是你们两个人卷子似乎答的不大好,怕是等会儿回去就要抄题了。”
一提到昨日的小测,萧安就蔫了,“做的时候就猜到了,事后肯定要罚抄,谢予不就这点爱好么。”
倒是另一人不大能接受,“不是吧?昨晚没见他说什么啊也,我以为没啥事呢。”
林献偏头看了她一眼,眼中意思不言而喻,“你还是不够了解谢明非。”
林中落叶纷飞,几人打打闹闹,往前方跑去。
回到院子的时候,那人早已收起棋盘,让人摆了三条长案,每条桌案上放着一沓纸。
见三人回来,谢予看着他们,“昨晚的卷子已经改出来了,错的题,一个十遍。”
闻言,孟依依没忍住偏头,“还真是罚抄啊,十遍,这也太多了吧?”
萧安摆摆手,一脸认真,“你信本宫,才十遍,他真的已经手下留情了。”
听他这么一说,那人轻微偏了点弧度看向中间的少女,“真的么?”
林献想了想,很快点点头,“没错!”
和莫迟与的五十遍比起来,谢明非的十遍确实算是手下留情了。
不过按照他俩错的数量上看,虽然可能用处不大就是了。
几人找了自己的位置,又取了白纸,便开始抄起来。
快到上课时间的时候,中间的少女将纸举起,吹干墨迹,上方写了满满一页,字迹潦草。
她起身将这张纸交上去,很快又坐回来。
身旁少女偏头小声开口,“你才抄这么点就拿去糊弄谢先生了?”
另一侧的人也转过来看她,“你这招行不通的,谢先生真的会数的,更不要提你抄这么点,一眼就能看出来没抄完。”
林献往左右两侧看了看,知道这俩人是为她好,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