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我谢谢三爷爷,等我周转过来一定还你们。”
“快上去占坐吧,我明天下午来接你。”
“别来,”向暖道:“我把我家钥匙给你,要是有时间你就去看看我家的鸡。
我还想带家康去省里的大医院看看,看他的眼睛还能不能恢复,估计要好几天。”
陶大柱接过钥匙:“那好吧,你要是去了省城,那就给大队部打个电话,我隔一天去你家看看。”
向暖嗯了一声,拉着陈家康就上了车。
陶大柱还在那没走。
向暖打开窗户:“哥,你回去吧,我们没事的。”
陶大柱冲她摆了摆手,又站了一两分钟,这才骑车离开。
向暖看着他弓着腰蹬车的样子,心道这要是自己的亲大哥该多好。
到了点车子人没满,半路上又陆陆续续上了不少人,到了县城已经快九点了。
向暖牵着陈家康就去了县医院。
原主高中是在县里读的,所以也很熟悉这边。
因为家里出事,她跟学校请了长假,只要到时候来参加毕业考试就行。
到了县医院,向暖挂了号,等了会儿才轮到她。
大夫给她看过后脑勺,又给她检查一遍后黑着脸道:“你也就仗着身体年轻,不然早没了。这么严重的外伤,怎么不第一时间来医院?”
“家里出了事,走不开,这不就赶紧来了吗。”向暖笑着道。
大夫被她笑的没脾气:“你还笑得出来,你就是侥幸捡了一条命,不然这么大的伤口止血不及时人就没了。”
向暖赔着笑,原主可不就是这么没的吗。
大夫将她的纱布拆开,看到了她伤口愈合的还算可以也有些意外。
“用的什么药?”大夫问。
“不知道啊,就在我们大队的卫生室随便包扎了下。”向暖含糊道。
那大夫也没再问,将她伤口周围的头发都给剃了,重新清理了下后要上药的时候向暖把生肌粉拿出来:“大夫,你给我上点这个,这个就是卫生室大夫给的,说愈合伤口比较快。”
瓶子外包装已经被向暖弄掉了。
那大夫闻到了中草药的成分,也就没多说什么,给她撒上去后重新包扎。
接着给她开药,有口服的,有外敷的,还要挂了一瓶不知道干什么的药水,她也看不懂,反正听医生的就行。
她也没问大夫陈家康的问题,之前来过了,县医院就这水平,再问也没什么用。
等她挂完水已经快十二点了。
两人拿着药手牵手离开了医院,直接去了医院旁边的国营饭店。
点了两碗肉丝面,花了八两粮票,四毛钱,不要肉丝两碗也就两毛。
向暖再一次感叹这个年代的钱太禁用了。
吃完后又买了四个馒头,而后就走着去了县里的火车站。
到了火车站买了两张三点半去省城的火车硬座票,要到明早七点半到安城,两张票又花了十块零五毛。
时间还早,两人又出了车站,去了邮电局打了个电话到五大队的大队部,让人给陶三爷带个口信后才带着陈家康重新回到候车室等着。
“嫂子……”陈家康忽然叫了她一声。
“嗯?”向暖随意地嗯了一声。
“你头上的伤……谁打的?”
向暖一愣,没说话。
“是不是你哥打的?”陈家康问。
向暖还是没说话,不知道要怎么跟陈家康说。
“是不是为了我哥留下来的工作?”陈家康三连问。
向暖嗯了一声:“不过嫂子命大,没死,他就没那么好了,估计要坐个二三十年牢吧。”
“嫂子……等我眼睛好了,我保护你。”
“行啊。”向暖揉了下他的脑袋。
十二岁的陈家康其实也不比她矮多少。
原主大概一米六三,陈家康一米五差不多。
陈家康垂着脑袋没再说话了,一直到检票上车,小孩都很沉默。
向暖也没带过孩子,也不会安慰,只安静坐着。
坐在他们对面的是一对老夫妻,手里拿着一张照片,满脸慈爱地摸着照片。
应该是去探亲的。
向暖又看着其他人,有行色匆匆的,有坐下就开始看报纸的。
也有很吵闹的小孩跟挎着布包的大娘,还有青春俏丽的姑娘们,组成了一幅七十年代生活实景。
“困吗?困就靠着睡会儿。”向暖小声对陈家康道。
陈家康嗯了一声。
他第一次坐火车,结果却什么都看不见。
向暖也没办法直接靠,就只能侧着靠在那,没多久也睡了过去。
醒来已经是夕阳西下了。
向暖起身,用之前自己吊水的玻璃瓶子去装了一些水回来。
在医院挂完水她就要了这个瓶子。
这种瓶子特实惠,很厚实,塞子是那种橡皮的,塞进去要用力才能拔得下来,是到了冬天灌热水捂脚的不二选择。
当然了,瓶子被她在医院洗手间反复冲洗过了。
但还是有一股子说不上来的味道,这个时候也没什么好挑剔的